不下去。可，可下面这帮歪嘴和尚啊，就念不出好经！”

王岳含笑点，“老丈真是高见，地方官吏的确良莠不齐，有太多坏了良心的害群之马。”

老重重点，他见王岳和朱厚熜都不碰蚕豆和酒，脸上也有些过意不去。竟然伸手在衣襟里掏了好半天，才摸出一块黑乎乎的碎银子。

“孩儿他妈，去买点熟菜和烧酒来，咱不能怠慢了客。”

这时候一个发花白的才从屋子里出来，怯生生来到了老面前，欲言又止。

老顿了一下酒杯，哼道：“让你买就买！难得，家没有把咱说的话当放。今儿高兴，要喝痛快了，说痛快了！”

老犹豫了半晌，终于抓起银子，转身走了。

看着老伴儿的背影，老呵呵一笑，“她是道家，不懂的。那块碎银子是她整夜整夜熬着，做刺绣活儿换来的。她琢磨着，今年秋天税用。可，可家大老爷不认啊！他们说，咱的银子不好，要四两才能换一两官银，你们说说，都是一样的银子，怎么差别这么大？”

王岳和朱厚熜互相看了眼，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火耗这个东西，的确是存在的，没否认……但是多收三倍，这也太荒唐了！

“老丈，官银的确要比民间流通的银子更好啊！”

“好什么啊！别的俺不知道，些年，俺年轻的时候，当过杂役，亲眼看到过，他们就敢往银子里塞铅块！”

朱厚熜忍不住道：“这可是窃取国库之银的大罪，他们就不怕吗？”

“怕啊！怎么不怕！知府都给发配了……可下面的那些官吏老爷们，还不都是好好的！所以说啊，就算是知府，想要坐稳了，也要让下面贪，不贪他就坐不稳当！”

老猛地灌了一气，黝黑的脸庞，泛着红润的光泽。

“老丈，真没有想到，你还这么有心得！”

老大笑，“这不算什么，活得年多了，自然就懂了……别的不说，要是能给俺个官，别的不说，这个淮安府，就能太平了！”

“好！”

朱厚熜突然幽幽道：“朕现在就任命你为应天监察御史，让你处理淮安府的吏治耗羡问题，你能得好吗？”

老哈哈大笑，“小后生啊，俺当然能好！只可惜啊，你不是皇帝，说了不算！咱们还是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