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繇听了之后就哈哈大笑：“九灯！”

这个时候，那九灯从云空中显现了身影，他拿着一个布袋抬手一抛，然后大量的血雨洒下。

李轩的瞳孔则微微一收，他望见那血雨当中，竟有无数未成形的婴尸。

“你们类其实是世界上最残忍的生灵，就比如我上面那位，他竟能从六十四名孕的肚中开腹取婴。这种事，也只有你们能做得出来。不过，这婴血我很喜欢！”

那相繇的浑身上下，都浮现出一层血意，躯体更隐隐膨胀了一圈：“水无形亦有形，外柔而内刚！”

它的躯体这一刻竟完全分裂开来，化作九条大蛇，同时往李轩噬咬冲击。它们裹挟风雷，宛如九条穿刺过来的长枪。

而就在再一次轰鸣声响之后，李轩的躯体再次被撞飞百丈，此时他不但右臂碎，浑身筋骨也在咔嚓作响。

那九条大蛇却未就此罢休，它们继续狂噬而来。使得李轩的身躯才刚刚稳定，就又再次如麻袋一样抛飞出去，浑身血雾炸散，中也溢出了一血。

他不得不借助超导之遁闪身到二百丈外，意图重整旗鼓，可这仅仅只为他争取到一瞬。相繇的身影已经冲击到了他的身前。

“水无处不在，无物不需！既可福泽天下，也能覆灭苍生！”

那九条巨大的水蛇，竟在这刻短暂的聚合为一！

轰！

此时李轩不但双手崩溃，五脏六腑也在这刻被震伤，大量的内脏碎片从他中洒出来。

“狂妄的凡，不过蝼蚁之属，敢逆苍天？”

相繇蓦地显形，抬起一脚就往跪在水面上的李轩顶踏去：“给我死！”

它这一脚，令周围水面震起千丈波。也将李轩的躯体，压到下方河床泥底，不但浑身上下筋骨碎折，大量的血从中出。那撑在他前方的‘大衍神盾’，也发出一阵咔嚓擦的声响，赫然已不堪重负。

这一幕，让远处观战的薛云柔与虞红裳都目眦欲裂，本能的就准备出手救，可二几乎同时被李承基与江云旗拦住。

“二位稍安勿燥！”

江云旗原本也是打算出手救的，可此刻他却略有些吃惊的看着下方：“李轩他的的浩气撑住了！”

虞红裳稍稍定神，凝目望去，可当望见李轩浑身染血的惨烈景，她心脏处还是一阵剧痛。

不过正如江云旗所言，轩郎他竟然撑住了——

下方的相繇，也同样吃惊，只因它那短小的右爪，虽是将李轩压河床，可距离李轩的躯体始终还隔着一丈距离。

而此时的李轩，虽然双手碎，暂时无法御刀。可他却仅以纯浩气，就撑住了相繇的踩踏。

“你这家伙？”相繇的瞳孔收缩，显露不能置信之色，他发现李轩那紫色浩气的处，竟然凝聚出了琉璃般纯净无瑕的晶核。

而且这浩气越来越强，越来越大，越来越显纯净，竟然将它踩下去的右爪一寸寸的抬起！

下方的李轩则仰上望，目如赤火。那一身浩然正气，如洪涛一般的冲出体外。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时运艰危的时刻义士就会出现，他们的光辉形象一一垂于丹青。

就在李轩的右臂恢复的刹那，一道裹挟赤雷的刀光闪耀，匹练般分割空间。这不但将相繇的右足斩开，也将它的三颗颅，脆利落的斩落下来。

而此时的‘镇镜山’，此间的儒生，却一阵哗然，几乎所有举以上的儒生都是神色痴怔，一时难以自已。

“那莫非是我们儒家的至圣之气，琉璃无暇？”

“看不清楚，不过那浩气已经隐有琉璃之兆，距离这一境界可能已经不远。传闻中十二年前，于少保力挽狂澜，击退瓦刺大军的时候，他浩气的纯度也就是这个境界。”

“琉璃无暇！不意这世间，又有儒即将踏这个境界。”

“有如此浩气，也是应当吧？真不愧是理学护法，如此惨烈一战，尤能舍生忘死，百折不挠，无惧无畏！”

“都给我住！”山顶处传来了一声呵斥，那正是湖广巡抚明玉珍，他面上含着恼怒：“都给我专心诵经！”

在怒斥的同时，明玉珍定定的看着正与相繇激战中的李轩，目中芒如炬。

在佛经中，们成佛的前提，是拥有明彻无污染的心境。也就是‘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暇秽’——这是佛门中所谓‘无上菩提’的道果。

而他们儒在达到圣的境界前，也同样需要这琉璃无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