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兼程，马不停蹄赶了足足一个月的路后，奉命前往并州的崔皓与卢世昭总算赶在清明前进了河东道境内。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如今河东道内的形和他们之前预想的况差不多，饿殍遍野，木枯黄不说，随处可见面黄肌瘦的百姓，双目无神地坐在路边。

让出生望族的二，不由心生怜意。这河东的事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二见此景，顾不得太多。当即持了信件直奔并州刺史府而去，如今的并州刺史薛靖衡是温氏的门，在来此地之前桓儇特意告知过他们，在河东任职的不少官员都是温氏的，让他们务必小心行事。

刺史府的门房得知二来意以后，即刻引了两去耳房内休息奉上茶水，自己则去禀报薛靖衡。

薛靖衡那边早前就得了从长安传来的密信，知道这崔、卢二是奉了桓儇的旨意，前来河东查理雪患一事。因着这二身份特殊，薛靖衡自不敢怠慢匆忙赶去会见。

几互相寒暄客套一番，方才落座。

“崔兄、卢兄你们二位远道而来，一路奔波想必是劳累不堪。”薛靖衡打量了二一言笑眯眯地道:“不如本官今晚在府中设宴为两位接风洗尘？”

闻言卢世昭拧眉面露肃色，“薛刺史的好意，我们心领。只是这一路而来所见所闻的惨状，实在叫我二心痛不已，食不下咽。”

“可不是，这一路而来所见的场景，真是让我二寝食难安。”崔皓面有笑意，然而他的目光中却透出一丝寒意，“而且大殿下她有明旨，要我们一月之内把事查个水落石出，所以薛刺史还请见谅。”

虽然一早就知道这两个是个硬茬，但没想到竟是这般棘手，竟然会搬大殿下来压自己，好让自己无从下手。不过好在先前已经将那些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就算这二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是以薛靖衡当下就提出让去调各县案卷府供二查阅之事。

“也好，那就有劳薛刺史了。我二先去城里转转，那晚些时候我们再回府与薛刺史一块查阅案卷。”卢世昭当既就提出要和崔皓去城里调查况。

听卢世昭这么一说薛靖衡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了几个下级官员陪同二一道在城里转转。

并州城内况显然要比周边各县稍微好上几分，零星的粥铺散落在各处，周围都派了军士把守，防止这些百姓趁机作。或许是畏惧于守卫的军士，所有的百姓都有序的排着队，拿着碗面露拘谨地站着。

“林长史，看来这并州城的况还算不错？”卢世昭侧目看向身侧的一名官员询问道。

“这并州城到底还是龙兴之地，官仓内尚且有些余粮能够撑一段时。”被点到名的林长史揣摩着卢世昭的意思，小心开回答。

闻言卢世昭冷哼一声不说话，移步走向前面粥铺。目光看向锅内，虽然锅内的白粥散发着香气，可是在此排队的百姓个个都是一脸拘谨。见此卢世昭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虑来，按照道理不应该如此的。

一旁的崔皓在收到卢世昭的暗示之后，也往锅内看了看。二的目光短暂想接，心下当即有了计较。有这林长史在一旁陪着他二，他们决计查不出想要的东西，必须得想法子甩开他。

索寻了借拉着林长史要去其他地方看看，走到街拐角处的时候两故作惊呼，趁林长史回之际，各自跑开一眨眼就不见影。

林长史面目郁地瞧着两消失的方向，转低声吩咐一旁随行而来的下属，务必要将这两尽快找到免得坏了计划。

崔、卢二在城中绕了好一会，才在约定的地方碰，而在他们所经过的僻静角落，果然看到他们意料之中的东西。

“和我料想的差不多，官府手中把持了不少粮食。而至于那些灾民，你瞧他们个个都是面色红润，目光有神，看上去哪里像是灾民。”卢世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恐怕是有故意要他们假扮灾民，如今我们看到的这些才是真的灾民。”

听到他们谈话的百姓齐齐抬看向二，眼中有一丝期许但是想起此前遭到的毒打就不由收回目光。

见此形崔皓轻叹一声，移步走向缩在墙角的一名老者，屈膝蹲下，“老家，为何你们不去城中所设的粥铺领粥，反倒要在这啃这些根树皮？”

“领不得!领了反要遭毒打。”回答完这句话以后，老者就不再言语。

“领了有什么用，那粥和水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去啃谢根树皮。”搭话的是一位年轻男子，他目光不屑地看着崔、卢二嗤笑道，“要我说啊约莫咱们的皇帝是个昏君，老天才降下这般惩罚。”

话落耳际卢世昭忍不住反驳道:“这位小哥你这是什么话，我们陛下他一直都很关心黎民百姓的，而且朝廷应当是有下发过赈灾款的，为何你们还是？”

“看你的模样也像是一个有见识的。怎么连这点都不明白，就算朝廷拨再多赈灾款来这层层剥削下来，能到百姓手上的有多少？更别说地方官府手上还有扣押，这些天天念叨着本朝有制倘若所设粥铺，需要掷筷于粥中，筷子浮起，落地。我看不过是随说说而已。”那扫量卢世昭一眼，眼中尽是不屑之意。

他这话说得在理即便朝廷拨款再多，可这么一层层的下来，能到百姓手上的有多少恐怕屈指可数。二并非不懂其间道理，对视一眼后眼中流露出几丝无奈，有些况并非单纯靠他二可以解决的。

满心愤懑的卢世昭闻言忍不住继续开询问起来，“那请问小哥自雪灾出现以后，并州州府难道就没有采取过什么措施?比如开官仓或者收购商户手上的粮食?”

“刚开始的时候有过几天，不过后来就是官商勾结，粮食坐地起价哪里是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买得起的。”说着他眼中泛起泪光哽咽道:“听说有的地方已经出现易子而食的骇事，而且一些县里已经因为饿死出现了疫病。”

听到疫病二字时两面色一变。倘若仅是灾荒也就罢了，可只要疫病一旦蔓延开来的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