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学习事大。于是继续紧紧抓住对方的手，两根手指搭在脉上。

已经摸过十多个的脉搏，太复杂的脉象他还判断不出来，但虚实症状已经掌握，轻轻按压在此脉上，马上能感觉到脉搏，这就是浮脉，手指用力，脉搏稍减，这是体虚，典型的虚浮脉象。

刘知易手指反复试验，病是最好的学习道具，仅次于医者本。这些天，刘知易摸过最多的，还是自己的脉搏。

病皱着眉，想抽手离开。

“你怎么这么没耐心？”

刘知易不悦。

病苦笑道：“刘少爷。小想上茅房。”

原来不是不耐烦，是憋不住了。

这时候门外有声音响起，古怪的腔调，陌生的语言，刘知易没听懂。

方先生正在开药方，也不抬，冲着外面喊了几声，用的同样是陌生的语言。

经过十几天的接触，刘知易已经发现，这个方先生确实见识很广，之前有些小看他了。从多话的师姐里套了不少报，方先生年轻时候确实去过很多地方。往南翻过五岭去过岭南的边郡，往北去过狄的原，往西去过戎的山谷，大夏王朝的万里江山几乎走遍了。师姐就是方先生从西戎山谷里带出来的。

方先生冲外面喊完，继续低写丹方，一旁准备抓药的师姐，突然箭步窜了出去。

刘知易有些好奇，放开病：“好了，去茅厕吧。去隔壁上，别在这里。”

不允许病在药铺后院上茅厕，不是他有洁癖，而是茅厕要他收拾。

病嗯了一声，捂着肚子跑出去了。

刘知易不急不慢的走出去，左右看了一眼，发现药铺东边院墙边，两个大热天穿着羊皮，发成一团，粘成一根根筷子粗细的辫子，身材十分魁梧的汉子正牵着两匹马在这里。

师姐正跟两个魁梧汉子说着什么，陌生语言，刘知易听不懂。

只见师姐脸上时而露出激动神色，时而露出疑惑，最后还从脖子上拽出一个兽牙状项链给他们看，陌生摇着，师姐脸上露出失望，又说了几句，颇为沮丧的转身回药铺。

“师姐，这些是戎？”

大夏国西部，有连绵的高山，在高山谷地里，居住着半耕半牧的西戎部落。

师姐点了点。

“你跟他们说什么？”

刘知易好奇问道。

师姐道：“我跟他们打听哪个部落丢了孩子。”

刘知易几乎能从她的气里听到哀伤，原来是在查自己的身世，其实何苦这样问，直接问方先生不就好了。

这两父相处挺奇怪的，方先生从小就没避讳的告诉师姐是捡来的事实。要说方先生不重视这个儿吧，就是因为从西戎山谷里带回来师姐，方先生结束了游历，在春风亭开了一家药铺，定居下来；要说重视吧，难道不该隐瞒她，至少在她成年前，不该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而且方先生给儿起名字也很率，因为是从戎山谷里带回来的，直接就叫方戎，显得很没有诚意。

师姐走进药铺，方先生走出了药铺，直接走向几个戎，跟他们说了几句，然后绕着他们牵来的马转了一圈，让戎拉着缰绳，掰开马嘴看了几眼，翻开马眼皮看了下，然后反身踱回铺子里。

先生还会看马？兽医的活儿也会？

刘知易不由感叹一声，看了两个戎一眼，跟着进了铺子。

戎少见，但也不稀奇。春风亭是官道汇处，通向西方和北方的必经之地，因此有一些北方原和西域沙洲的戎狄往来。每年总能见十几波戎狄的，这两个魁梧戎，牵马看病，也不知道这马是他们赶来贩卖的，还是他们的坐骑？

回到铺子里，方先生又在伏案写丹方，师姐在药柜前抓药，两父全程无流，空气中充斥着一奇怪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