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之下，四周所能摄取的残魂遗泽全部都被收集。

看着眼前形如黑烟，凝而不散的邪秽恶臭之物，万寿尊者和洪雷俱是大皱眉。

他们明白，这东西来源于生灵死后所散溢的灵，亦可视作是一种神魂的残渣，种种贪嗔痴恨，恶灵怨虞，都是对生灵神魂有害之物，哪怕是山君那等强者，沾染过多，也有可能被其同化，把自身清灵之气都搅浑。

鬼怪之流，本质远逊于元婴修士的灵魄，也是因为如此。

鬼仙之所以为末流，就是因为失却身庇护，无法隔绝天地之间各种各样有害灵的侵染。

李柃此前炼有平等智香，乃是见之香，效用就是增强我执之念，防止被大圆镜智香所得而来的外在灵蕴冲刷，从而迷失自我。

基于这些种种，李柃不断以自身法力隔绝，锤炼，压缩眼前的这些恶秽之物，渐渐将其凝炼成为一团至邪至恶的魔灵。

它源自于生灵，但却又并非是生灵，倘若直接将其吞噬，从中发出来的恶浊之物将会熏遍身心，从上到下统统污染。

到时候，说不定得直接神魂崩溃，亦或转化为鬼。

但凡山君还有点儿脑子，都不可能上这种恶当的。

不过李柃要做的事，就是对付其判断力。

香道旁支，有百味门食香之法，本质上是一种增益食，催化灵蕴的道途，自然而然，能做伪装。

李柃依仿着前世见闻，给这团难以形容的恶秽浊臭裹上一层香氛，还特别险的伪装成为自己所曾见识过的圣果气息。

不多时，一只白白净净，浑身盈盈有光的兔身妖修形体便出现在眼前。

她看起来像是个特殊的魂灵，充满着浓郁的灵蕴，隐隐然间，竟似有几分木天蓼的清香。

万寿尊者和洪雷再次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这……这真的是方才那些恶秽幽魂？”

“若非亲眼所见，你说她是谪仙之魂，我也相信啊！”

李柃好不容易制作出这么一份诱饵，亦是大为振奋：“魂香之术，我已得矣，如此一来，必定能够迷惑山君的感知，不过想要让他将这东西一吞下，发现异常时为时已晚，还需借助其他多番手段！”

他衣袖一摆，翻出两份无相香，予万寿尊者和洪雷。

“从现在开始，我们遮掩气息，混淆天机，火速赶往盖忘山。”

两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他地方出现这种魂灵太过显眼，但山神树之下，凡事都有可能。

此前山君曾经派在那里埋藏不少尸骨，豢养不少幽魂，受到大地灵脉和神树力量滋养，出现这么一二奇特个体，实在是不足为奇。

这可称是个合理的解释。

……

“忽！”

妖风阵阵，化为浓烟。

一群生活在此间的小妖意外遭逢山君，连哭喊奔逃都来不及，就被巨大的虎妖法相显现，连带着山和窟一掌拍得轰然倒塌。

山君发动自己的天赋神通，将那些死伤妖修的神魂都摄了过来，于是便见，数道如同丝绸的浓密黑烟弥漫着，渐渐钻鼻孔，凝结有形。

做完这一切，山君眼睛微眯，如同吸了猫薄荷般身躯颤抖，静静感受和回味。

“好！我底蕴已足，这段时以来，吞噬的血气和生魂已经足够晋升妖神所需了，接下来还得去盖忘山那边与业长老他们汇合。”

他最近摸索清楚了李柃等的行动规律，也曾屡番从他们手中逃脱，都已经开始有些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他确信无疑，仅凭那几个族的修士，还对付不了他。

伴随着一阵狂风刮起，山君的身影忽的变得模糊起来，进而隐去身形，开始往盖忘山的方向赶去。

“是时候了……”

山君并不知晓李柃，万寿尊者和洪雷三已经提前赶往那边，不过就算知道，仍然还得往那边走。

因为他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神树虽然被伐，甚至连根拔起，但是地脉还在，地底处所埋藏的那些尸骸与魂灵之中，还可挖掘出千年努力所积攒下的底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彻底放弃。

此前的一段时，他四处掠杀，进食，其实也有几分迷惑敌的意思，临到来，声东击西，还是要赶回此间查看神树的况。

全力赶路之下，山君只花了不到五就抵达盖忘山，第一时间并未攀登，而是借法分身，或明或暗的分成多路齐并进。

这是防备敌有可能的伏击，盖忘山上并没有丛林，他的隐匿本领会受到一定削弱，可不能大意。

“咦？”

登上山顶之后，山君忽的鼻微耸，闻到了一令他食指大动的特殊香味。

那充满着清灵正气的灵蕴，馋得他水都要流出来。

“那是什么？”

山君不由自主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这种香气似乎带着一种令魂牵梦萦的力量，令他这般强者都难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