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地看向刘夫。

“怎么了？”

姜云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安子半晌没回去，老温氏缩在车厢里不敢动，姜明山又怕得罪贵，只能他下车来看。

“你是他主子？”刘婉姝直接指着姜云衢。

“姑娘有什么事儿吗？”姜云衢问。

“他刚刚驾车把我晨露撞没了，你赔我，现在就赔！”

姜云衢没想到回京就让那俩老东西搅了事儿闹成这样，他不是没眼色的，已经从那娇美乘坐的马车以及衣着判断出她家世不凡，非富即贵，是自己惹不起的。

躬身作了个揖，姜云衢道：“刚刚的事儿，是我们鲁莽了，在下给姑娘赔个不是，还望姑娘海涵。”

“海什么涵？我就要我的晨露，你是不是不想赔？”刘婉姝说着就红了眼圈，看样子要哭。

姜云衢暗道不好，但他实在没听懂娇美嘴里的“晨露”是个什么东西，只得看向一旁的刘夫。

刘夫道：“我们家囡囡早上在庙里自己收集的露水，刚刚那一撞，给撞翻了。”

原来是露水，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姜云衢想了想，一咬牙，“姑娘若是能等，明儿在下赶早去城外收集，然后亲自送到你们家府上。”

又问：“不知贵府是……”

小安子替刘夫回答：“礼部尚书，刘府。”

竟然一来就惹了礼部尚书的千金？

姜云衢闻言，心下一沉，腿脚有些发软。

“不必了。”刘夫道：“都是误会一场，既然你们着急赶路，那就先走吧。”

“不准走！”刘婉姝气呼呼地瞪着姜云衢，“你赔我的东西！不赔就不让你走！”

“好了好了囡囡，快坐回去吧。”刘夫上前，伸手遮了遮她顶的太阳，“再晒一会儿，就晒黑了，都不美了。”

刘婉姝闻言，这才不得不缩回小脑袋坐回座椅上，但小嘴还是撇着，满脸写着不高兴。

刘家马车走后，小安子望向姜云衢，“我看，你明儿一早还是说到做到出城去采一瓶晨露来还给她，刘家这位，一般可惹不起。”

姜云衢收回视线，点点，“那我今天晚上不走了，就住在京城，明儿一早，可能还得麻烦你送我出城，再送我去刘府。”

……

姜秀兰订了和丰楼的雅间。

姜云衢一行到的时候，母子俩早就在里等着了。

没见到老曹氏和姚氏，姜秀兰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问：“怎么这时候才来？”

“别提了。”姜明山一路上肺都快气炸了，“先前碰到点事儿。”

姜秀兰拉开凳子让几在八仙桌旁落座，又站起身倒茶，“什么事儿啊？”

姜明山瞪了老温氏一眼，都没脸说。

小安子道：“不小心撞到了刘家的马车，刘三姑娘在车上。”

姜秀兰倒茶的手一抖，“那……刘三姑娘没事儿吧？”

谁不知刘三姑娘是刘尚书和刘夫当成眼珠子疼的老来，打小就养得娇滴滴的，要真被他们撞出个好歹来，这事儿只怕难以收场。

“撞翻了刘三姑娘在城外采集的露水。”姜云衢接过话，“我答应了明儿一早出城去采来赔给她。”

姜柔在一旁嘀咕，“要不是二非要半个身子钻出去瞧热闹，咱们也摊不上这么个糟心事儿，这下可把大哥给坑惨了。”

老温氏刚才在马车上就被姜明山一通骂，哪里还敢说话，只得低着一声不吭。

姜旭直接听傻眼，不是吧，姜云衢和刘婉姝这都能碰上？

这是什么天打雷劈的缘分？

合着就他回来打光棍，别都成双成对的？

不是……姜云衢上辈子办的那也不叫事儿啊，活生生把小姑娘给害死了。

“旭哥儿，这是你二姥姥二姥爷。”姜秀兰介绍的声音传来。

姜旭晃回思绪，勉强笑着打了个招呼。

姜明山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出这不是一般酒楼，等上菜的小二退出去，他压低声音问姜秀兰，“大姐，你这些年到底在外面做什么？”

能来这么奢华的酒楼，一看就是不差钱的。

说实话，姜明山心里有些酸。

一个挺着肚子被一纸休书扫地出门的能在下堂后混得这么好，谁看了不眼气？

“今儿的主角是大郎，来，把酒斟满，待会儿咱们一敬他一杯。”姜秀兰当然不能把东厂给供出来。

正因如此，今的宴会她都没让冯公公出席。

姜明山多少看出姜秀兰不愿说，也没敢再问。

酒过三巡，众喝得有些上。

姜旭始终想着刘婉姝的事儿，他看向姜明山，“舅舅，打算什么时候给表弟议亲？”

“这不还得守孝吗？”姜明山说：“早着呢！”

“表弟的年纪可不小了，亲可以暂时不成，但我觉得有必要提前定下。”可千万别再去祸害刘家姑娘了。

姜云衢的心思压根儿也没在这上面，“等我明年春闱过后再说吧。”

“要不这么着。”姜旭道：“等你春闱过后，让我娘帮着给你寻摸一个，春闱要能考上更好，考不上，好歹还有举功名在身，总能找个不错的。”

“嗯。”姜云衢应声，“那就劳烦表哥和姑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