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不见，辛程都没问一问王氏到底想求什么。

事实是也不必问，他有点脑子都大概猜得出。

毕竟现在朝中肯明着出，又能出得起这个的，也只有赵盈和沈殿臣。

沈殿臣近几个月来不得天子器重早就是众皆知的事实，赵盈却是顺风顺水在朝中站稳了脚，两相对比之下，王氏会出现在辛府而非沈家，自也就说得通了。

是以辛程不紧不慢去看苏梵，噙着笑代他：“苏总官也去吧，我陪王妃说两句话。”

苏梵有心说什么的，这会儿也什么都说不了了。

不多瞎过问主子们的事儿是这些年在辛家伺候攒下的心德，主子之间的事最不好说，他现在跟着来了京城就更不好多说话。

老太太护着他，高看他，可他今后要留在辛家服侍当差，顶上的主子无非是眼前这些。

真等到老太太百年，谁又来护着他不成吗？

是以苏梵诶的一声应下来，面无表低下去，缓步往外退了出去。

屋里剩下的是辛程和王氏，还有元宝和王氏的陪嫁大丫在。

王氏才浅笑出声先开了：“辛二公子把都支走，显然是知道我因何事登门了。”

家都说扬手不打笑脸，辛程对王氏当然也算得上客气。

他说是，却不提那事儿，话锋一转反而先问王氏：“王妃是公主的皇嫂，又是长嫂，怎么不亲往司隶院去见公主，反而要拐这么一道弯，竟不觉得麻烦吗？”

“有求于，哪里麻烦？”王氏笑意未减，“天底下最难的事从来是开求，我如今连这个都开了，便万事都不觉得难，也万事都不嫌麻烦了。

眼下这京城中，于旁而言，安王府才是最大的麻烦，我前行走，为王爷奔走，旁不觉得我是个大麻烦就不错了，还由得我嫌弃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这话说的漂亮，也通透，倒是难得的间清醒。

所以她是明知道别都嫌弃她，还在努力为赵清奔走，不管怎么样，至少保全赵清命。

但越是如此，辛程才越觉得奇了怪。

王氏显然也看穿他眼底的狐疑，故而问他：“二公子有什么问题，不妨直说，既都说了是我有求于，二公子有所疑，自合该为二公子解惑。”

辛程挑眉看她：“王妃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这事儿还没开，我倒已经不好再回绝说不帮了。”

“我并非是强所难。”王氏摇失笑，“这些天我在外行走，其实也不是见了谁都是这套说辞的。

有些说上两句话便知他不中用，不靠谱，又或是根本便是指望不上的。

同这样的，我也实在不必这样放低姿态去说话。

只是见了二公子，瞧着二公子实在是聪明，咱们索把话摆在台面上说，反倒比藏着掖着互相试探来的痛快。”

王氏吸气，缓了须臾而已：“我想二公子也是这么觉得，是以倒不必说这样的话。

二公子只管问，我也只管说，咱们谈完了，帮或是不帮，是二公子自个儿做决定的，我既不了你，也不会迫你。”

辛程心下对王氏的赞许和欣赏就又多了一重。

确实是有些可惜了，这样的子。

他几不可见的摇了下：“听王妃这样说，我倒是松了气，实在是因为方才想问之事，对王妃而言，实在有些冒昧唐突，我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开才好。”

王氏听他这番话就知道他想问什么。

她还没做反应，她身后的大丫脸色就先变了变，只是怕得罪了辛程，匆匆忙忙低下了去。

然而辛程还是看见了，便索叹道：“我就说是会冲撞王妃的。”

王氏登时会意，沉声叫萃容，那丫站在后，抿着唇略抬来，蹲身与辛程拜一礼来：“二公子恕罪，婢并非是有心冒犯二公子的。”

辛程才摆手说无妨，也不理会萃容，只是转又对上王氏：“王妃既然也知道我想问什么，倒别叫我把这话说出才好了。

原本都不该我来问，只是又实在想不明白。

我见王妃行事说话皆是最明白不过的一个，又何至于此呢？”

他确实困顿，下意识摇了摇：“大齐也不是不许夫妻和离，王妃同安王殿下成婚虽说是圣旨赐婚，但是安王殿下前做过的那些事，是在王妃府前，总归同王妃并不相。

有太原王氏在，真要奏请和离，也不是不成，或是为自己奔走一番，等安王殿下真出了事，不可挽回时，替王妃求一求，叫皇上下旨令王妃与安王和离，今后婚丧嫁娶，各不相，这样不好吗？”

如果说王氏之前的笑只是浅淡的挂在脸上，这会儿听了辛程一席话，倏尔转变成了最明艳的一张笑脸。

辛程看来愈发不解，便蹙拢眉心：“王妃？”

“那看来是我高看二公子了些，以为二公子真正想到了我是因何而来。”王氏笑着，声音清脆，“你又怎知我不是为求与赵清和离而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