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道还没有亲眼见证吗?陛下从前总说百姓多艰,要臣等眼见为实,臣等已经亲眼见了,臣等奉旨走访了许多的民户,目力所及之处,都是触目惊心哪,陛下……这样的害民贼,竟还满
仁义,他在扬州城里
了别
的家,在这乡下,又这般残酷的对待百姓,以至官
民反。”
“臣还查过,那山中的贼
,此前也是良民,就因为家里欠了钱,不但父亲遭
差役们关押毒打致死,他的母亲和妹子,都被
发卖了,他自己,也抓进了牢里,
夜拷打,后来逃出生天,自此之后,便与官府为敌,不死不休。像这样的
,我大唐还有多少,在这里……又有多少呢?臣等……实在不敢看,也不忍去听,臣等今
……恳请陛下,诛杀陈正泰,抄没陈氏,以儆效尤。”
他们是真的愤怒了。
这是一种奇怪的
绪,一方面,他们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另一方面呢,或多或少,真正见到这满目疮痍时,竟也滋生出了那种内心
处的同
心。
从前他们是极力厌恶陛下打击世族的,打击世族,不就是打击自己吗?
可现在,竟要抄没陈氏,这显然是愤怒已极,非要将陈氏这样的害群之马清除出去不可。
李世民听得脸色铁青,他取了众
所取的弹劾奏疏来看。
显然,这些御史们的走访,实际
况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的糟糕,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冤屈,而且有不少,都是今岁才发生的事,也就是说,他陈正泰已经都督了扬州,可是……事
依旧十分可怖,这一件件弹劾,都是血泪啊。
而陈正泰,要嘛就是此
两面三刀,在他的面前投机取巧,要嘛……就是玩忽职守,他当初对陈正泰抱有多大的期望,还指望陈正泰真能独当一面,能为他分忧,给他一个
代,也让这扬州百姓们有一个
代。
可哪里想的到……
李世民的脸色暗沉得犹如墨汁,心凉透了。
连陈正泰这样的近臣都无法信任,这天底下,还有谁可以信任?
一旁的杜如晦等
,不发一言,不过他们面上的愤怒,却也是可以显而易见的。
你陈正泰在扬州,隔三差五
称要打击豪强,要改革新制,现在好啦,这就是你的成效?
朝廷无数次的放纵你在扬州的行径,结果呢……
这时……却见张千匆匆而来,道:“陛下,陈正泰率一队
已至数里之外,说是恳请求见。”
“他还敢来吗?”李世民冷哼一声,冷冷地道:“朕还以为他没脸来了。”
张千自是看出陛下这次气得不轻,怕触了霉
,一时不敢再说话了。
大帐里的王锦等
也哗然起来,气恼不已地道:“不杀陈正泰,不足以平民愤,恳请陛下下旨。”
“陛下当初可以以害民为由,诛邓氏满门,若是邓氏该诛。那么陈正泰,何以不该诛杀呢?这陈正泰做的事,和那邓氏,又有什么分别?”
“陛下……百姓艰苦,这都是扬州都督陈正泰的缘故啊。”王锦叩首,痛哭流涕道:“难道陛下因为只是疏远邓氏,而诛灭邓氏。却因为亲近陈正泰,便可以枉顾他的过失吗?”
李世民……则一直沉默。
只是,他的脸色冷至了极点。
………………
“县公……县公,不好啦,不好啦……”
县里的张书吏,好像是疯了一样,冲进了山阳县的县衙,
还没到,就先听到了他惊叫的声音。
县令文吉正在衙堂里和县尉、主簿等
施施然地闲坐着。
现在到了九月,按照大唐的律令,又到了解粮的时候,这是县里的
等大事,所以文吉对此很上心。
昨天夜里,他往卢家赴宴,几乎是通宵达旦,因而清早起来时,气色很不好,他总觉得自己的眼皮子老是在跳。
可此时,他听到了张书吏那糟糕的叫声,脸色便拉了下来,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等这张书吏气喘吁吁地进来,焦急万分地道:“不得了啦,陛下……陛下……他来了咱们山阳县,不只如此,还下了船,下了船之后,在那运河周遭的村落里巡访。”
这番话就犹如突然轰下的一道惊雷,文吉身躯一震,顿时就打了个哆嗦。
他脸色苍白起来,定定地看着来
,老半天,竟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结结
地道:“不是听说龙舟只去扬州吗?怎么……怎么突然就来我们山阳县了?我们山阳县,隶属下邳啊。他们去的是哪里?”
张书吏便道:“是芦花村。”
一听芦花村,文吉差点就要昏厥过去。
这芦花村,他是有一些印象的。
因为这个地方,几乎就在下邳和扬州的
界处,从芦花村朝南,只需走几里路,便可抵达扬州境内。
问题的关键在于,陛下明明旨意说得很明白,沿途的官吏不可迎奉,此前有官吏迎奉龙舟,陛下还因此勃然大怒,直接下旨罢黜了这些
。
陛下只说去扬州,因而下邳这边,便索
各行其是,山阳县也是如此,大家都想着,反正陛下不可能来的。
可哪里知道……这陛下竟直奔下邳山阳县的芦花村去了。
文吉努力地稳住心神,便道:“好端端的,何以去芦花村?”
那张书吏哭笑不得地道:“据闻船行至那里,那扬州的都督便派了他的亲信在芦花村一带提前迎奉龙舟,还请陛下等
下船……”
文吉又打了个颤,这下子,他脸色直接苍白如纸。
在他的印象之中,陛下所谓的去扬州,肯定不是去扬州地界,毕竟扬州辖制了七八个县呢,
们对于扬州的印象是扬州城。
陛下这是天子,天子跑去穷乡僻壤里做什么?而那扬州城……距离山阳县可就远了,没有一天的路程,也到不了的。
可……
文吉连忙又问道:“陛下在那里做什么?”
张书吏摇
道:“学生也所知不多,这还是那里的里正叫
送来的信,他们也吓呆了,正手足无措着呢。”
文吉听到这里,便忍不住捶胸跌足,
里恼怒地道:“那陈正泰,真是坏透了啊,本官早晓得他不是好东西,他缺德啊,他招陛下来做什么?快,快去备车,不……快备马,我等快去芦花村,赶紧……迎奉圣驾去。”
一下子的,这县衙里
飞狗跳,
成了一锅粥。
太坑了。
明明说好了去扬州的。
还有那丧尽天良的陈正泰。
却在下邳山阳县境内迎奉陛下下船,他是想
啥?
都山阳县,和你扬州有个什么关系?
县令文吉已慌了手脚,只能急急忙忙的带着
,骑着快马,疯了似的直扑芦花村。
………………
几个御史,在告状之后,见陛下只
沉着脸,一直不发一言,可是傻子都明白,陛下虽还未下旨降罪陈正泰,这陈正泰却是要倒霉了。
扬州都督,将治下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只怕这陈正泰越是得宠,陛下反而越是盛怒,毕竟……这是天子门生极受圣宠,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这陛下虽还忍着,暂时没有龙颜大怒的迹象,可这心里,只怕窝了一肚子火。
因而,王锦等
倒也识趣,告状了一顿后,便退了出来,而没有继续催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