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城里，从义军上下一千七百余，已是枕戈待旦。

能从义军的，都是青壮，他们预备了马匹，穿戴了甲胄，虽是烂不堪，却个个集结起来，目光中带着悲壮。

在高昌的生活，很是辛苦，数百年前，他们的祖先们便远离了中原，卫戍于此，他们在此，依旧还有班超和张骞这些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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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九州沦陷，中原彻底的沦丧之时，他们便失去了中原的音讯，河西被占据，关中被胡占据，胡们彻底的阻隔了他们的通。

他们将这当初的安西都护府的旧地，当做了自己的家。

世世代代的，就这般在此繁衍生息，为了保家卫国，将鲜血染于此。

他们有着固有的观念，男儿们便是关墙，因为没有退路，对于九州的而言，九州是幸运的，若是关外之地没办法守了，他们可以收缩回关内，若是河北和关中沦陷，他们尚且可以南渡，还可以侨居。

而在这里……他们没有选择，退后一步，即死。

曹阳在群之中，们打起了旌旗，高昌的旌旗，是一个青铜为杆子的旄羽，这是最初的时候，汉朝派出使臣，经略西域，像张骞和班超这样的的凭信，们称其为‘节’。

高昌建立之后，为了引起绝大多数高昌汉的认同，将这旄羽当做军旗，用当初使臣的节钺来支撑自己的正统。

到了此时，或许许多已经忘记了这旄羽的由来，他们只觉得生下来时起，这旄羽便是军队的象征。

曹阳，以及这里的许许多多，也是如此！看着那已显陈旧的旄羽，们还是很快的聚拢起来。

而后，金城司马曹端骑上了马，他的甲胄新一些，坐在高大马上，看着这瓮城中的从义军将士，大喝道：“贼军来了，从我杀贼，先拿下这一仗，教他们知道我们从义军的厉害。”

众再无犹豫，纷纷翻身上马，一齐高呼：“万胜！”

而后，瓮城的城门一开……

曹端为首，数不清的从义骑兵便疯了似得冲出了城门的门。

数不清的铁骑，汇聚成了洪流。

而在城外，一群突厥骑尚在耀武扬威。

一看无数杀出，旄羽招展。

似乎也晓得厉害。

这高昌骑兵，绝不容小觑的，于是立马拨马便逃。

高昌骑兵见状，顿时喊杀一片，曹阳在起伏的战马上，已抽出了长刀，随着所有同伴，歇斯底里的发出怒吼。

冰冷的寒风掠过面颊，令生痛。

们一路追杀。

只是……结果却令沮丧的。

因为他们发现，这些突厥的骑的马很快。

而高昌的马匹，却大多老弱。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在天山这里，虽也可放马，可是没有原中的好。

更何况……似乎这些突厥骑的马匹，个个都是矫健无比。

一路追杀，却像是永远落在后面，以至于曹阳的沸腾起来的气血，也渐渐的冷了下来。

等到后来，却发现越来越难觅这些骑的踪迹了。

于是不得不众下马，吃了一些粮，稍作了休息，便继续派出斥候和骑兵，寻觅骑的踪迹。

曹阳吃了一个馕，寻了一些清水，将这硬的如石一般的馕饼吞咽下。

过不多时，却有斥候飞快而来道：“司马，司马，向东三里，发现突厥的营地。”

这司马曹端听罢，顿时大喜，他希望能够给这些嚣张的骑们一些教训，在唐军的大部队来之前，至少不至这些骑们如此猖獗。

他立即下令：“所有上马。”

铁骑顿时轰鸣。

好端端的骑队赶到了营地的时候，却是发现这座营寨，早就空了。

们将这里围了，而后小心翼翼的搜索进营。

曹阳随着自己的同伍袍泽，踢一个栅栏进了营地。

可显然易见的，在这里……一切都已败了。

而突厥显然早已离开，只留下了一些残的帐篷。

“这帐篷竟是用牛皮的。”有咬牙切齿地道。

有贪婪起来，想将这牛皮的帐篷卷走。

这可是好东西，值不少的钱呢，若是饿了，将这牛皮帐篷割下一块来，放在水里煮，还可当牛汤喝。

一想到这个，许多便饥肠辘辘。

“嗯？这是什么。”

有低，惊异地看着一个铁皮的罐子。

于是，有将这铁皮的罐子捡了起来。

罐子是用铁壳制的，外还做了标记，大家都是汉，认得上的记号，写着：“午餐”或者是“军粮”的记号。

他们吃这个？

有将铁壳子翻开，瞧一瞧里，却发现，里竟还有一些食物的残渣，几块黏糊糊的贴在铁壁上，因为寒冷，所以上还结了霜。

于是，有嗅了嗅，惊喜地道：“真是……”

是……

有吞咽着水。

“真是奢侈啊，这定是那些骑们的司马或者将军们吃的，你看……这样的，吃了一半便随意丢弃了。”

曹阳这时也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肚子饿的厉害，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他感觉自己闻到了香。

可很快，有掀开牛皮帐篷，却道：“你看……这里还有许多。”

所谓的许多，都是这样的铁皮壳子，都是被撬开过的，里面的有的吃了，只留下一些黏糊糊的汤汁之类的东西，也有的，似乎极奢侈的只吃了一半，便被随意丢弃了。

这些铁皮壳子堆砌一起，像是垃圾堆。

还有发现居然还有玻璃壳子，壳子里剩下了汁水一样的东西，偶尔还可看到浸泡在汁水里的一些果子。

大家围拢起来，七嘴八舌地道：“这些突厥，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个了？”

“将军和司马，吃的了这么多？我看……这随意丢弃的盒和果罐，只怕有几百份呢。”

甚至们还从帐篷里搜寻出了一些旧书。

这些书……有大抵认得一些，只是……纸张在高昌，乃是极为昂贵的东西，们开始哄抢。

司马曹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此时又失去了突厥骑的踪迹，他显得沮丧，索打算当天在这里过夜，于是下达了命令，就地修整。

曹阳和同伍的袍泽们，很幸运的住在了一个牛皮帐篷里，到了夜里，需烧热水，用来喝，当然，主要是就着馕饼来吃。

大家纷纷掏出粮，端着热水。

却有心念一动：“那罐子呢？”

而后这居然捡了一个罐子来，用冒着热气的水倒罐子里。

顿时，一香便四溢开来。

们闻到了这味道，一下子聚拢了起来。

伍长脸色铁青，恼怒地道：“说不准这罐子里有毒，可不要吃了，贼子们没有安什么好心。”

可是这些话，显然效果不大。

因为当热水倒了罐子，顿时泡开了里结霜的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