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所穿的道袍样式，隐隐和画卷上张道陵的道袍风格相同，老道又叹息一声，道：“再看看这一幅画。”

又一次抖开，画卷上是一清秀少年，眉宇飞扬，腰间佩剑。

是张道陵年少时候的画像。

唯独在天师府中流传，微明宗是正一分支，也曾拓印。

老指了指画像上少年的佩剑，不言不语。

众看去，旋即神色都各有凝滞，面容变化，虎目道回忆那一柄腾跃而起的古剑，吸了气，道：“祖天师蜀之年的道袍，还有祖天师年少时候的佩剑，那位道长前辈他……”

一个荒谬念同时出现在诸道脑海中。

屋子里的气氛霎时沉凝。

那道叹息那句‘未曾想到，这个时代还有化蛇……’突兀地在众脑海中响起，让他们心脏跳动加快，让他们思绪凝滞，各有茫然。

老道却反笑骂道：

“想什么呢？”

“按我思来，这应当是祖天师他老家的另一脉弟子。”

老道：“正一龙虎山上有玄坛，有雌雄龙虎剑，而对应的，这一脉手中也有祖天师年少时候的佩剑，也倒能够解释，也难怪他能轻易动用之前的法坛，而不必太过于遵循仪轨。”

玄一和赵义脸色微有诧异，不解其意。

老道将两幅画卷收好，难得解释道：“你们都是我微明宗的弟子，也算是正一一脉，可知道现在正一道授箓的规矩么？”

赵义老老实实道：

“我们这代授箓是依据五十三代天师张洪任所传的《天坛玉格》，初受《太上三五都功经箓》，升授《太上正一盟威经箓》，加授《上清五雷经箓》，加升《上清三五雷经箓》，《上清大经箓》，《三清三经箓》，不过最后的上清箓是只有天师才能得受。”

老道叹道：“不错。”

“可是你可知，古时的授箓要比当代繁琐许多。”

“且不提那上清箓二十四阶，就只是寻常道，所受之箓是为太上三五正一盟威宝箓，太，最尊也。太也，极也，通也。三界独尊，众圣之极，即所谓道君也。此箓而言老君也，授正一盟威箓於三天法师，以传于世。”

玄一好奇道：“盟威箓？”

老道摇答道：“并非当代太上正一盟威经箓，而是太上三五正一盟威宝箓，此箓共有二十四品阶，以应上八景、中八景、下八景，自仙灵百五十将军箓启，历经修持得以授箓。”

“其中繁杂，也有一些箓是专门应对特殊况而授，并非是常规的箓，譬如《太上三五正一盟威斩千鬼万神箓》，位列盟威宝箓之一，道藏曾言明此箓凶太强，不可常用。”

“而等到修行高，也会有《太上三五辟邪箓》《太上解六害神符箓》，我们现在只知道这些箓文位列于十余阶，却不可定数，随师而传。”

“当时的箓分类极多，针对也强，相对应的，施法就会简单许多，对于仪轨的要求没有特别严苛。”

“当时的三天法师外出，若是要对付鬼物，便请一道《太上三五正一盟威百鬼召箓》，若是要代表天师府外出巡查各处地祇，便请《太上三五正一盟威考召箓》。”

“各有针对，极为有效。”

“但是也曾经出现过弟子面对的敌棘手，而所配之箓又无法应对这况，又因为代代天师真传，不断开辟新的法坛，若是还按照往的规矩，箓文种类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繁杂。”

“那种明明道行足够，却因为配箓不妥当而陷险境的况也会越来越多，所以五十三代天师便将箓文删繁去简，变作简单的五类，譬如盟威箓，只要是授箓弟子，掌握法坛仪轨，道行足够，便能施展二十四品阶一切法术。”

“当然，相对应的，法坛会变得更为繁琐，仪轨禹步更是一步不能出错，可能错了一步，你想要施的是除魔法，施展出的就变成驱病咒，这也算对于弟子授箓要求变高。”

“但是困难也比因为发现配箓不同而落险境要好得多。”

赵义和玄一听得神，反应过来：“您是说，那位道长之所以能随意施展法咒，是因为他还遵守古代箓文体系，所以对于仪轨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

老道叹道：“是啊，只是不知他此刻佩的是龙虎斩邪箓，还是都天九凤秽箓这种专长于斩妖除魔的箓文，不过，封土为坛，他能垒石为坛，道行和辈分定然极高。”

“好了，既是祖天师传，也不必再担心，都下去吧。”

“太平道的东西，明应该就到了。”

玄一和赵义神色一凛。

太平道之物抵达微明宗。

这意味着，即将押送此物京，引邪道现身。

皆起身行礼退去，赵义离开时候，忍不住问道：“师叔祖，您说还有天师上清箓二十四品，那二十四品都有些什么？”

老道抬眸，双目于烛光之下极为幽昏沉，面容平静缓和，道：

“天师箓……”

“我只记得，第十一品，名为元始玉皇谱箓。”

“还有兴趣听一听吗？”

元始玉皇？

赵义脸色一僵，知道自己好高骛远了些，咳嗽一声，郑重行礼，道：

“不听了。”

“那啥，您老早睡，弟子告退，告退。”

………………

等到众道离去，老道士才叹息一声，再拜后将两幅图卷收起来，回到藏书楼，看到那来借阅经文的年轻仍旧还在聚会神地看，而且看得是很基础的道藏。

想到刚刚自家弟子跳脱，老道士一边觉得自家晚辈碍眼，一边对这年轻充满欣赏。

于是主动讲解道：“此咒法坛施展繁杂，你可在平里开坛做法，将神通封在黄符之中，虽然效力会伴随时间不断流逝，但是猝然临敌，仍旧能发挥出很好的效果。”

卫渊讶然，起身行礼，道：“多谢前辈。”

老道摇了摇，见卫渊背后剑匣，又道：“听玄一说，卫馆主擅长剑法，还以为是兵家武门的弟子，没想到对我道门正一仪轨也有所掌握，听闻馆主要来借阅，老道倒是诧异。”

卫渊回答道：

“武门长于战场厮杀，但是面对很多妖魔，法坛效果可能更大。”

老道笑道：“原来如此。”

“我道门法坛打醮，祈风祷雨，降妖除魔，通鬼招神，三六科，还不知卫馆主擅长哪一类？”

卫渊看了看手中道藏，只好道：“都会一点点。”

“不过，更长于降妖除魔吧。”

“……原来如此。”

老道和卫渊闲聊数句，便即离去，稍有些遗憾。

若是这年轻在道门，可能已经授箓了吧。

他迈步上楼，将画卷都收起来。

将少年张道陵画卷收起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卷道经，看到那道经落下，老道将这《正一法文十箓召仪》拿起，拍了拍上面灰尘，看到这经文才想起，其实天师府的符箓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多。

在古早时候其实只有十类箓文。

他看着这经文上所记载的箓，分有十阶，有武甲箓灵官召，青甲箓仙官召，而第一道箓的名字……老道手指划过道经，指着那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