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的佛光从卫渊手中的宝珠中不断溢散，中年僧看得失神，这等佛光纯粹的程度，远比他师父都更为浩瀚，只有传说当中那些罗汉金刚，护法真神才有可能做到。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中年僧忍不住双手合十，呢喃自语：

“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诸多僧，只要还能发出声音来的，都齐齐念诵，神色各异，确实是有虔诚乃至于有病态的执着，也有是茫然不知，只是伴随其余师兄弟一同如此，是从众行为。

卫渊五指握合，将佛珠收敛住。

佛珠能做千里传音，能留存一些信息给其余，先前这中年僧就是要用佛珠将卫渊的样貌留下来，此刻已经被卫渊反向毁去，而卫渊自这佛珠当中，也知道了这些僧来此的缘故。

似乎是他门中有一老一少两名僧，携带佛宝舍利子。

不远千里抵达江南道，要寻佛敌。

却不知何故，第一抵达应天府就失去了踪迹。

魂魄散尽，连佛宝舍利都丢失了。

于是首座惊怒，派遣门下弟子前来江南道，一则是为了探明那两位僧的死因，二来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佛宝舍利找到，重归于佛门，三来，也是为了继承那两名僧的职责，继续在江南道寻找打坏观音院佛像的佛敌。

而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偏偏撞上了圆觉。

双方过往便多有不对付，于是下意识认为，两名僧的失踪身死，佛宝舍利的丢失，都和圆觉有关，开始暗中查探。

卫渊将佛珠扣住，微微沉吟，看来之前失踪的两名佛门弟子，是带着舍利子来寻‘佛敌’，也就是自己，但是不知道遇到了谁，被直接击杀碎魂，连舍利子都被带走。

是和佛门有仇怨的高手？

先前圆觉身上只有纯粹慈悲刚正，没有沾染血煞杀机，况且卫渊本能认为，连佛敌都只是想着带回山中，传授佛法禅理，度化为僧的圆觉，并不像是为了舍利子而悍然杀的格。

正沉吟思索间，卫渊听到杂音，转看到那中年僧双手合十，双目虔诚而又有些许病态狂热，拜伏呢喃道：“佛光纯净如琉璃，你……不，您，您是我佛的护法神灵转世？！还是我佛门祖师降临凡尘，斩妖除魔？”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贫僧何其有幸，能够得见护法真容！”

其余僧见到师长行此大礼，一个个也紧随其后。

卫渊凝眉不喜，本欲随否认，却又注意到这些僧神态，声音微顿，又想到圆觉先前所说，知晓对方所需要的只是他们自己认为的祖师，自己认为的佛陀。而他卫渊作何想法，并不重要，这些拜佛神的僧只会认为是灵未曾苏醒。

复又想到，这些僧眼中佛敌正是自己，又担心这些僧对圆觉不利。

与其把这些僧打发了，还不如直接将计就计。

卫渊将那佛珠扣住，语气平淡道：

“……你，明白了什么？”

中年僧神色平静下来，隐隐还有激动，双手合十，道：“弟子明白，是弟子有眼不识得护法真容，万望我佛慈悲，不要怪罪，尊神护法您此次下凡，和那魔僧圆觉接触，必是有所打算，弟子不知，险些叨扰。”

“罪过，罪过。”

“此次定然将您降世之事告知诸位首座。”

卫渊不置可否。

听到僧所说要把自己的事上报上去，才开道：

“我之事，不允外传。”

僧讶异不解，旋即若有所悟，道：

“护法尊神是要暗中行动吗？那不知弟子该要如何做，才能配合尊神？”

卫渊回答道：“你们往怎么做，以后就怎么做。”

“仍旧去追踪圆觉，但是不要真的出手；依旧如常汇报观音院，但是要隐藏真正所得，至于追踪真正佛敌之事，给我便是，尔等不必出手。”

中年僧茫然，旋即有本能的迟疑，他的理智让怀疑之心暂且压下了参佛拜神的虔诚，双手合十，谨慎迟疑地询问道：

“……护法尊神，此举可有意？”

因为不想让你们搞事。

因为那佛敌就是我。

当然不能这样去说。

于是卫渊松开手，让佛珠在指掌间流转，佛光遍照，双瞳澄澈如同琉璃，神色平和，眼眸微微抬起，淡淡道：

“佛曰，不可说。”

短短五个字，就不再多提，那中年僧讶异，茫然，沉思，旋即脸上浮现出欣喜不尽之意，合十一礼，恭恭敬敬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弟子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卫渊沉默了下，神色平和，道：“且去吧”。

众多僧皆服下药丸，调理气息，而后行礼，一一退去了，卫渊注视着众僧离开，佛珠仍旧还在散发光芒，他垂眸，自语道：“护法尊神……”

从这佛珠会对他产生反应来看，他的某一世真灵碎片恐怕确实是被僧伽抓走，而后变化做了什么护法尊神之类的东西。

虽然代代转世，但是真灵本质是同一个。

佛珠这种无辨别能力的死物，认错也是常理。

卫渊沉吟，注意这佛珠，旋即五指握合。

佛珠咔嚓一声，被捏碎化作齑，随风散去。

卫渊并不认为自己随所说的话能够瞒得过多久，即便是刚刚那些僧因为狂热之而不曾怀疑，观音院和其他拜佛的宗门也会察觉到不同，察觉到异样，到时候留着这珠子就是麻烦，是后患。

要谨慎，不能小看任何。

刚刚他甚至于想到，要不要脆将佛珠扔给无支祁。

后来想想还是不妥，这样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会让无支祁受到打扰，可能会极度降低后者对于现代类的感官，不过之后可以和无支祁提上一句，如果祂想要拿一个把玩，也可以弄一个给他。

今奔波于好几个事，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

卫渊略有些疲惫，看着这车水马龙，想到还得赶路，心里浮现要不脆在应天府附近住一晚再说，可想了想，还是决定直接回去博物馆，毕竟离去时候曾经说过，大概一天就能回去。

他随手将佛珠残留的齑洒落空中，看着佛光湮灭不存。

突然想到佛经所说，末法之世，要让魔来穿袈裟，让魔来念诵佛经，让魔来坐莲台，魔即佛敌，自己刚刚所作所为，竟然隐隐又和这经文所契合，文字中潜藏的寓意，倒是有趣。

……………………

卫渊将在这里的事全部接处理完，给圆觉发了短信，只是简单讲述了遇到有僧鬼鬼祟祟跟着他，让圆觉小心，而后乘坐晚班的高铁回到了泉市。

随意开了一辆共享单车，骑着往博物馆的方向赶路。

抵达老街去的时候，运转功法数遍，直到因为出手而溢散出的凌厉气息被压制下来，这才迈步往回走，只是刚刚运转功法，渐渐的开始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

他上午临近中午的时候出发，抵达之后又立刻开始了潜伏，调查，出手一系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