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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效和了凡圣僧面对而坐了许久。杨效的双腿都有些发麻了，但对面的了凡和尚却还是一言不发，只是面带神秘微笑的看着杨效。

不知过了多久，了凡圣僧才打了沉默。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是哪里士，何时镜命？为何还在红尘界逗留没有前往修真界？”了凡突然开说道。

“我就是玄清府本地，至于修为……一言难尽，不说也罢。”杨效实在不好解释，说多了容易露出绽脆就不说了。

“惭愧惭愧！施主年纪轻轻就已达到了彼岸，这等天资古往今来无可及，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想象。想来定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秘吧。”

杨效脸上露出苦笑，转而将话题引向别处，“圣僧，那古天涯是什么况，他为何要炼制魔骨舍利危害苍生？”

“阿弥陀佛……自然为了镜命，施主怎会如此相问？”

“我为何不该如此相问？“杨效疑惑的看着了凡圣僧，“命之境，是通玄之境之上的一个境界么？”

“施主修为不是已经到了命之境？”

“大师误会了，大师看到的，也许就是我的真实修为呢？说起来，我对你们武林中的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了凡和尚眼神一凛，杨效这话听在他的耳中自然是别样的意思。

看到的就是真实的修为？这话肯定不能是字面上意思。应该是佛理中看是，看佛是佛的境界吧。

但杨效既然已经到达命境，没理由连什么是命之境都不知道。

而且每一个攀上巅峰的武道高手，必然会追求那飘渺的仙道。为何追求命之境不是常识么？

杨效这个问题就好比一个成绩优异次次都拿满分的，你问他将来要考什么大学，他问你一句什么是大学那样可笑。

而杨效之所以会这样很有可能是……他本并非红尘俗世中。

这就能解释为何他不知道命这种常识，也可以解释为何之前古天涯会说你本是红尘过客为何要趟红尘浑水的话了。

“阿弥陀佛……命之境不仅仅是通玄之上的一个境界，更是我等红尘界中褪去红尘的一劫。只有命，我们才有挣脱凡的机会，才有追求道与长生的资格。”

“红尘界？”

这是杨效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施主莫非连什么是红尘界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这大千世界哪里都是红尘界……愿闻其详。”

果然！

了凡心中暗道。

“这方天地，各种说法，有说有三界，为天界，界，冥界。有说有九界，天界为仙，神，洪荒界。界分为红尘界，修真界，灵界。冥界又分为幽冥界，地狱界，极乐净土。

但无论哪种说法，红尘界外的世界必然无穷广袤也无穷彩。

红尘界降生之皆会被红尘浊气侵染，而被红尘浊气侵染的是不能修炼长生之道的。不能踏上修行之路就是红尘凡，百年之内化为黄土。

死后就连真灵都会被抹除，在这方天地的所有痕迹都会不存在。

我等降生于天地之间，总不甘心无声无息的来又无声无息的走。

而命之境，不仅仅完成从红尘界挣脱的蜕变，也会将体内的红尘浊气清除净。红尘中突命境便可以通过天桥仙路进修真界成为真正的修士。

古天涯六十年前已经到了知命之年，六十年了还没有命之境，眼看寿元枯竭大限将至，他岂能不急？

他炼制魔骨舍利就是自知武道无望想要转修魔道，不过这只是他釜沉舟的困兽之斗罢了。”

杨效顿时明白了之前为何古天涯会说你挡我路我就和你同归于尽的话了，寿险到了罐子摔啊。

而在了凡大师的解说之中，也给杨效缓缓地展开了一副宏大的世界画卷。这个世界并不是一生百年，这个世界是有长生，是有修行的。

一瞬间，杨效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原本杨效打算守着医馆靠着法则天秤的强大能力，这辈子就可以躺平了。娇妻美妾怀，生几个儿，舒舒服服的过一生。毕竟生苦短，及时行乐。

可既然这个世界寿元上限没有封顶，杨效觉得他应该振作起来了。一万年太少，如果可以，他想亲眼看看宇宙回归虚无的一幕。

想到美处，杨效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贫僧十二岁修佛法武功，二十二岁通玄境界。

到了十五年后，通玄神通，通玄圆满之境。可之后无论我怎么修身，修心，修，距离那命始终差了一些。

与我同时代的武林天骄共计四，一昙花一现，无知他从何处来，最终去了何处。余下三便是贫僧，明月苍月，古天涯。

我们几乎同时冲击命之境，最开始几年，我们抛开正邪之分，相互探讨各自的感悟。可后来发现我们各自领悟的道只能我们自己领悟，与他流探讨只会扰到我们各自的心境。

之后我们就闭了关，时光悠悠而过，匆匆已是一甲子。

六十年前，我们都以为自己就是那个天命之，必然能命之境成为那千古第一。

三十年前，我们终于愿意承认我们不过是那命运长河中的沧海一粟……也许我们能力压当代，但放在古往今来的那些英豪之中，我们并不独特。

但即便如此我们依旧对命之境无比相信，因为那时候我已将我的菩提心打磨到了琉璃境界。明月苍月也已领悟了十方剑道且都到了绝顶圆满的境界。

而古天涯，业已将霸道真意达到了可以碎虚空的地步。那时候，我们还有三十年寿元，距离命之境只差那么一点点，怎么也应该能突吧？”

说到这里，了凡圣僧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讥笑。

“想来那些倒在历史长河中的先辈们，会笑我们的天真吧。也许当年的他们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哪怕距离那彼岸真的只差一点点，可这一点点却如镜花水月一般遥远。

个中三业身，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无有真实相……”

说着，了凡圣僧闭目诵经起来。

听着了凡的一番告白，杨效有些感同身受。在来到此世前，杨效看到过一句话，说这一生需承认三件事。承认父母的平凡，承认自己的平凡，承认子的平凡。

而这三件事，杨效已经承认了两件。

“像我这样出色的，怎么会碌碌无为一生？这个疑惑，多数都会有过吧”

“正是此言。先生想来并非我红尘界之吧？老衲寿限不足三年，命境无望矣，施主与我说说那修真界是怎样光景可好？”

杨效苦笑，你想知道，我也想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