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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站在一栋高楼前，眼一抬，见到灯火通明的楼层，啧了一声，心想这么加班的公司真不值得投资。

她在离开默林家后，发现时间还算早，想着顾野要陪log的团队加班，她就打车过来了。

结果发现加班的还不少。

就在这时，几个从楼里出来。

白术视线打过去。

顾野跟几个码农走在一起，虽然穿着打扮别无二致，但顾野气质样貌出挑，白术一眼即可捕捉到顾野的身影。

白术将帽檐拉了拉，背过身，避开顾野那些“同事”的目光。

很快，顾野和同行之告别，孤身一走过来：“特地来接我的？”

“啊。”

白术回过。

顾野笑说：“我家小棉袄可真熨帖。”

“注意你的用词。”白术眼神略带警告地斜过去，语气凉飕飕的。

“我错了，是朋友。”顾野从善如流地说。

白术满意了，眼皮懒懒一抬：“回吧。”

顾野掏出钥匙：“遵命。”

顾野有国际驾照，开车很方便。牧云河给他弄到了一辆车。

白术跟在顾野后面上了车。

扣好安全带，白术问：“你这几天也要陪他们加班吗？”

“差不多吧。”

“好吧。”

“怎么？”顾野先是疑惑地问了句，随后马上反应过来，“你真的想去偷猫？”

“嗯。”

“我查了一下这个尤里，在当地属于规模大的，你不要以身涉险。”顾野说着眉都皱了起来，就差没踩刹车给白术上课了。

“……”

白术没说话，幽幽地瞟了他一眼。

眼神很坚定。

不容置否。

顾野被她这眼神一瞧，就知道劝不动了，只得退而求其次：“你有计划吗？”

“没有。”白术这次说话了，“先搜集资料，再做准备。”

“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有计划也要跟我讲。”

“好。”

白术答应得很乖巧。

然而，顾野还是不放心：“不准自己一个私自行动。”

“好。”

白术又答应了。

车内忽而陷了静默。

车窗开着，外面有风灌，车辆零星几辆，声音忽远忽近地飘过来，在这稍显寂静的夜晚里，并不显得杂。

白术看向窗外。

一栋栋颇有特色的高楼建筑和一棵棵伫立在路边挺拔白杨，以均匀的速度后退，她摘下了球帽，风掠起了她的发丝，额发被风打，一长发被吹打在身后，凌而肆意地舞着。

张牙舞爪。

蓦地，白术又听到顾野的声音：“要不我跟你一起——”

白术歪了一下，视线落到顾野身上，眼睛澄澈又净，琥珀色的瞳仁里折着细碎的光，层层折宛若琉璃。

顾野忽然就没了话。

虽然一再劝告自己，要给白术足够自由的空间，而白术往往会给他最大限度的承诺和退让。

但是，一想到白术孤身前往危险之中，又难免会担心。

毕竟——

白术还是那种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子。

她说有改，可他非亲眼所见，不大相信。

“唔。”白术眼珠一转，犹豫半晌后，不疾不徐地说，“你要真担心的话，就当技术后援吧。我一个行动更方便。我本来找你，也是想让你支援的。”

她没有任妄为、自以为是、一意孤行，而是在思考过顾野的顾虑后，提出了折中的解决办法。

在很多看来，白术都是个任到有点讨厌的小姑娘。

事实上，只是她生活里多数的事，都不值得她妥协罢了。

可顾野不一样。

白术本质上讲道理、知轻重、拎得清，心里有一把自己的尺子，该重视的时候从不敷衍，该退让的时候也不死倔。

前方红灯亮了，顾野踩了刹车。

他侧首，将白术的模样收眼里。

古怪的，心里的担忧和焦躁忽地化作烟消云散，没了踪迹。

他微微垂下眼帘，说：“好。”

这几秒，他在白术身上见到一上位者的气场，冷静、克制、理智，敛了她的外貌形象带来的所有初始印象。

*

自往后白术和顾野都很忙，没有好好出门放过风，趁着这一遭走出来，白术和顾野在外吃了顿夜宵才回去。

白术想想都觉得心酸。

她跟顾野成天待在一起，结果各有各的事要忙，往后到现在，竟是都没好好约过会。

白术感慨完，一坐上顾野的车，就噼里啪啦敲着电脑，忙着处理文件。

顾野：“……说您一句时间管理大师，你真担得起。”

“你会因为我没时间陪你约会而失落吗？”白术问。

顾野真诚地表示：“我可以理解。”

白术真诚地夸赞：“我眼光真好。”

顾野：“……”

倒也不必在这种角度上称赞你的眼光好。

不过，顾野倒真不是在说假的。

如果白术有时间出门约会、逛街、看电影之类的，自然更好，他也少了为她担惊受怕的心。

可他要求不高。

每能见到白术就行。

回去的路程一个小时，白术用电脑和手机办公，中间还开了一场20分钟的会，忙得不可开。

这场面顾野见到过好几次，但是，每次看在眼里，都会由衷地佩服她。

她一心三用，兼顾了三件事，偶尔还回一下各方消息，可她仍然能处理得有条不紊，并且面对各方都不露怯，仿佛对接过程中时刻都在关注对方，这种湛的把控力实在是令佩服。

车辆不能开校园，顾野将车停在附近停车场。

车一停，白术就合上电脑，将其收背包中，还给顾野。

顾野问：“用完了？”

白术颔首：“嗯。”

顾野便拎着背包下了车。

昨他没有来学校报到，苏老师给他办理好手续，领用了手环。

今晚起，他不住酒店，而是住宿舍。

二进了学校，在宿舍楼下告别。

这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同一时间——

某宿舍。

莎莎卧室的灯熄了，可电脑屏幕尚亮着。屏幕里出现的不是漫画no.1网站，也不是bug游戏界面，而是正在进行的视频通话。

视频里，是一个青年男，穿着一件运动衫，一黄毛，混血长相。

莎莎嘴里叼着一根糖。

“恭喜你通过sos的考核，莎莎，你现在是我们的正式成员了。”青年眉眼染了笑，态度有些热切。

“谢谢。”

莎莎眉一挑，自然露出些微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