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因而只能暗中提了气，准备随后夺路而转进，沉声道：“是。应当是一个的。”

至游子立时直起身子转向子谷子：“恩师那边出岔子了。李云心没有死。事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那时候凌空仙子有消息说那李云心是个丹青道士，能作出宝卷的。这种如今是龙教主——这龙教没有恩师想得那么简单了。”子谷子也皱起眉，“螭吻、睚眦，庭君……这些事可能都和我们想的不一样。这个消息是——”

两个修士对视了一眼。下一刻却忽然在脸上同时浮现出笑意：“——功呀！”

一点都没有紧张——一丁点儿都没有。

他们认为自己有这样子的资本——一位真境修士坐镇、三十六位意境、虚境修士云集渭城。如此华丽阵容，三月之内便可推平渭河府——即便事出了岔子，也意味着这将是他们两个的功劳，而非危机。

“白天见的那个年轻就是李云心。丹青道士。唔……似乎听前辈修士们说并不擅长争斗……”

“不可。正因是丹青道士。”

“此话怎讲？”

“我等擅长狭路相逢，而那丹青道士擅长谋定而动——李云心必有准备，不可大意。丹青道士也是修士，谨慎些没错。”

“唉。话是如此。但丹青道士……又没什么传承，想来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了。只可惜我们没什么趁手的宝贝。倘若有——”

“确是如此。倘若有什么宝贝，唉，我们二将那李云心擒了，更是功呀！”

两的语速极快，眨眼之间便说了这许多话，将应决然和孟噩晾在一边。这两个江湖高手在黑暗的巷中对视一眼，只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堵上。

虽然听不懂，但晓得对方是在说修行界的辛秘……被他们两个听了去，怎么还会放他们走？！

到最后至游子叹息一声：“说到这宝贝。唉。前年天帝圣诞，我去了一趟崆云派——你可还记得那崆云三子中的红霞道？意境修为，道法着实平平。然而袖中藏一柄如意，一祭出来宝光璀璨，鬼无不辟让。我便问了一问，你道如何——”

“那如意，只要是他们崆云派掌门亲传弟子，便有的。真是羡煞我也。”

子谷子也陪他叹息一声，但又摇：“兄长不必眼红他们了。且说这次这龙子睚眦——龙子呀。一旦斩杀了，龙角龙鳞龙筋龙魂，都是宝贝。恩师是个大度大方的，我们少不了得些好处。再说那李云心……啧啧，那时候捉住了、令他为我们作几幅画卷，师尊大抵也不会说什么——”

“正是的。但明再说这些吧。”至游子止住话，瞥了一眼应决然与孟噩，忽然想起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刚刚得了一件功心大好，便问出来了：“听你方才言语，似乎和于府、那个什么鹰王堡有仇怨。可如今为什么又要跑来渭城招惹龙教？”

应决然犹豫了一会儿，沉声道：“为朋友出一不平气。”

至游子认为这是一个无趣的理由：“啧。你这也会做这种事？什么朋友？”

说完了便打算迈步走——两个江湖高手认为自己听了辛秘，对方必然要灭的。然而在修士们心里实在用不着。虽说顺手杀了只是动一根手指的事，然而一则有杀孽，二则万一以后被寻了个什么“滥杀”的由找了晦气，可不值当——凌空仙子杀朴南子的事他们可都听说了。

就好比因为不想脏了手指而只将桌上的蚂蚁拂到地上，而非碾死——一道符箓叫这两个昏睡上半个月，事了也就好了。

毕竟两个世俗而已……

在修士们的眼中也仅仅是“”。

但随问了这一句，迈出去两步，竟然没有听到回答。

至游子转看了一眼。

倘若是吓得说不了话、受伤了回答耽搁了、或者在想怎么答话，至游子都会继续行走——就只是随一问而已，并不关心答案如何。

可看到的是那应决然靠坐在黑暗的角落里，只露了一方铁青的下出来。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他是不肯答。

“不知趣。”至游子抬起了手。

既然不肯答他也不想听。一个念和另一个念之间的转换变化可以很容易很迅速——方才怕一些麻烦不想杀。但此刻仅仅因为对方“不想答”、他心里忽然有了那么一丁点儿不痛快，于是意识到“杀掉了”其实也是有理由的。

不想弄脏手将蚂蚁拂下桌和一时间去想了别的事顺手将蚂蚁碾死了——对于蚂蚁而言是生死攸关的大事，然而对于来说，连一件事都算不上。

指尖一点青芒乍现——李云心可以外放灵气击碎虚境修士的雪山气海。虚境修士同样可以外放一点对于修士们而言几近于无、但对于世俗而言却是夺命一指的灵力。

应决然看到了那一点青芒，下意识地抬起手似是要挡。

杀鬼孟噩也看到了那青芒、略起身，似乎想要扑过去拦在应决然身前。

就在在这时候听到一个轻佻的声音——

“忽然觉得这还不错——你们觉得呢？”

然后是一个甜得发腻、娇滴滴的声音：“大王说的，必然是对的咯。”

接着一个细声细气的：“嘻嘻，那个老子呀，哎呀大王，乔家那个老子呀！”

在应决然和孟噩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子谷子与至游子心中警兆乍现！

他们竟没有发现这附近还藏着！

数道符箓当即在手中祭出，两身上闪过一层又一层的光亮。而后那子谷子护法在前，至游子执笔在后、背靠着已被拍上一道黄符的墙壁，厉声喝问：“何方高！”

一息之后，“高们”现了身。

一个白衣的年轻男子坐在巷子一侧的墙，一腿踩在墙上，一腿耷拉下来晃着。手里持一柄泪竹骨折扇，似笑非笑地——未看他们两个，却在看应决然与孟噩。

一面容姣好的黑衣子则偏着腿秀秀气气地坐在他身边，两只拳给他轻锤肩膀。

还有三个男子亦是站在墙、那黑衣子身边。倒是规规矩矩、并不说话。面庞笼在黑暗里，看不分明。

更远处似乎还有一个身影。

但……对方之前定是施了什么法术。实际上这些一直都坐在、站在墙……

看刚才的事。

到此时既现了身，他们也完全不再收敛自身的气息。至游子与子谷子相视一眼，脸色都不大好看了。因为此刻这巷中——

妖气冲天！

是那龙教教主李云心啊。

两位道统修士还在念疯转，思量如此突发事件意味着什么、两个能不能从群妖围攻之下全身而退。而那边李云心已对黑刀应决然开道：“这么说你是我的咯。那我来问你——你替什么出气？”

应决然脑子里有一百件事想不明白。但只知道一件事——墙上这伙气焰极其嚣张。再看到那两个修士的反应，意识到这伙……强得离谱。

已经用不着再去想别的问题。他知道今唯有这些妖里妖气的才能救他和孟噩。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愣了一愣，没有当即答话。

那李云心也不恼，只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怎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