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的确是画圣的作风吧？

先前李云心还在为那十个小散掉而惋惜。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到这时候听了苏生的话，心里却忽然泛出一阵笑意来。

陈豢……可真有趣。明明身为画圣，在画道一途上已是间的顶尖了。却偏偏总留下些如此玩闹一般的东西，然而这些简单幼稚的外表下，却又隐藏了惊世骇俗的功力与巧思。

倒有些羡慕苏生与那画圣相处一千年，一定见多了她的模样。也不晓得她随意画那些涂鸦一般的小的时候……都是怎么样的心。

但这边苏生叫嚷了这么几句，却像是忽然觉得大失自己高的风范。便立即住了，抬脚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气哼哼地嘀咕：“哼……也只是因着是这个劫身罢了。倘若是前世……嘿，即便是前几个劫身的时候，遇到这种事我才不会动气”

李云心不晓得他所说的前世、前几个劫身究竟如何。但只觉得……似乎还是眼前这个苏生的更讨喜一些。然而倘若玄门修士都如同他这样子、或者说的确都像是世俗那样的，倒不晓得对于天下苍生来说是福是祸。

心里这样想，也抬脚跟上去。

出这宽敞的石室，往外又是一条曲折的通道。可此处略微平缓些，也的确适合走便又在石壁上，瞧见许多多的、被镇石中的小。

李云心便再次将手贴上去，感应其中的灵力流转与石室当中的一样，都可以被唤出来的。

既然可以，他就决定继续试一试。

苏生说这些小儿“打不疼骂却凶”。但问题是“打不疼”这四个字，可是对于当时处在全盛时期的书圣来说的。眼下浮空山上都已经被禁绝了通，倘若有这些东西做帮手，也是一大助力了。

只是他刚刚想到此处，脑海中忽然念一闪，脚步停下来。然后转脸看苏生：“你刚才说火云落到云山的时候，画圣也还在云山上。”

听他这么没没尾的一句话，苏生微愣：“怎么？”

李云心皱起眉：“却又说后来你和画圣在浮空山上争斗你还使了镇字符。那时候，你的通不该是被禁绝了么？”

苏生便略沉默一会儿，撇了撇嘴：“你到底是没什么师承。难道不知道问旁的通隐秘是一件很犯忌讳的事么？我自然不会告诉你的。”

李云心叹气：“我又不是想偷学你的本领。只是问你如果你有法子在浮空山上使出通的话……占据了你身体的两个游魂，有没有可能也有这办法。”

苏生哼了一声：“他们？自然没可能。游魂……哼，游魂。你说过你第一次见到游魂是在渭城、一个叫清量子的，对不对？”

问这句话并不是叫李云心答。他继续说下去：“那清量子可以在凡的身上随意地换来换去。乃是因为凡的魂与身结合并不紧密小孩子被吓到了都可能暂时掉了魂儿，何况是游魂那种东西携通夺舍顷刻之间就把凡的魂魄挤出去了。这种况，那凡也是死了的。”

李云心点：“然后？”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在石壁上画着的小儿身上慢慢摩挲，试图将其更加小心地唤起来。这些线条当中蕴含的灵力有强有弱，并不可一概而论。刚才那间石室内的小儿现身不过多久便散了架，或许是灵气不足的关系。因而李云心在边摸边慢慢找他打算至少找到灵力比刚才那十个强一些的，再将它们唤出来。

否则，一脑儿地全唤醒的话……

苏生受不了那恶毒的叫骂，他也是很畏惧那种气势的成百上千个似的东西堆在一处大骂，真好比魔音灌脑叫要发狂。想来当初书圣与剑圣同画圣对敌，是狠狠地吃过一些苦的，以至于今想起来仍旧色变。

他一边找，这边听苏生继续说下去：“但要夺舍修士可没那么容易。自然得先将修士的魂驱逐出去，他们才好附身。修行淬炼魂身体，本就愈修愈稳固。游魂跑进身体里同本座作战，正是主强客弱之势，是绝没什么便宜好占的修行境界越高，就越是如此。”

“至于到了太上忘之境，哼……”苏生冷哼一声。听起来有些骄傲、又有些悔恨，“到了这时候，几乎达到了身即是魂、魂即是身的境界。灵与，已经很难区分了。到这时候到这时候……”

听到了他这样的气，李云心其实很想问一句“既然您老曾经那么强，为何还被夺了舍”这样的话。但如今可不是问的好时候所谓打不打脸、揭不揭短。他这时候问了，搞不好苏生就要就势往地上一摊他又得花上几个时辰好好调教一番了。当真是……如同供了个祖宗了。

虽然从某个角度来说，实也的确如此的。

苏生说到这里似是也不想提及从前的详，于是略了过去只道：“哼，总之，那游魂夺去的身，可没那么容易穿得灵活服帖。再要说什么在这种环境里施展通，就更是痴说梦了。我此番上浮空山……也正是为了夺回我那身子！”

两一边说话一边走。到这时候李云心终于在众多的线条当中感应到了一个灵气尤其强的。于是停下来，屏息凝慢慢往其中灌注灵力。中倒不停，问：“夺回了，重新做圣么？”

苏生冷哼一声：“已被他们糟践了，夺回了我也留不得的。夺回了，就毁了去”

话说到这里，忽然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大叫：“……呸！想知道，你来求我啊？！”

随着这么一声大叫，一个小从石壁上闪身蹦了出来，将手中的两柄大刀挥舞得如同转儿一般，眨眼之间就将石壁两旁的墙壁上削下了一层来苏生此前说这些小东西“打不疼”……

这哪里算什么“不疼”了？

听到这叫喊，苏生又叹气、皱起眉，看起来痛苦极了。

李云心则死盯着它，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漫长，好似他第一次学作画时、自己独立画出一个幻影儿的时候。这是画圣的遗迹……倘若真能叫它留存下来，意义可远比那些八珍古卷重大他是可以学到许多高明的布局、手段的。

于是……两息之后。

这小儿恶狠狠地瞪着双眼、压着嘴角骂过了，便停下来。

两只眼睛变成了两个点。又变成两条线、接着再变成两个点。如此极快地往复几次……好似在眨眼。

而后，直挺挺地站在地上，再没什么变化。

应该是又失败了。李云心便叹了气，背了一只手走上前去打算琢磨一下这东西当中的灵力流转哪儿出了问题这一次总比从前好得多。至少，没有散落在地上。

但当他的右手刚刚贴上代表小脑袋的圆圈的时候，它细细的胳膊闪电一般抡了起来。李云心的手臂上立时起一道灿烂的火光这小手中的大刀与他那在瞬间变得坚硬如铁的肌肤撞击、摩擦……在他的前臂上，斩出了一道一指长的子！

李云心倒吸一凉气，飞身后退。但这小儿也没有追。而是重新活泛起来双眼重新变成了倒转的半圆，一张嘴也是半圆，当中却出现许多锯齿一般的线条，瞧着像是獠牙。它如此“邪邪”地一笑，一手叉腰、一手扬起大刀来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在这一瞬间，李云心觉得自己有可能体验到了……从前与画圣对阵时的书圣的绝望面对一个全不依照套路出牌的对手，的确是非常、非常叫疼的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