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拽住卫武那紧挨着牢门，一身囚衣早就脏得看不出颜色，披散发，蓬垢面，听得惨叫声正自浑身发抖，中嚷道，

“大求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下官无罪啊！无罪啊！”

这样的，这些子卫武已是见多了，当下也不理会，抬腿往他手上踢去，

“放手！”

他这一脚不轻不重，只是想吓唬那缩手，只没想到脚踢到手臂之上，那非旦不缩手，反倒更用上了力气，死命拉着他袍角，扶着栏杆站了起来，卫武有些恼了，待要抽了腰刀用刀鞘击打他手肘处，那却是嘶哑着声音叫道，

“大！我有……我有密报……我有密报……大……我……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你……你放我出去！”

这样的话卫武这些子也是听了不少，闻言冷笑一声道，

“不急，再待几等腾出手来，有话进了刑室再说！”

那闻听得要进刑室吓得更是死死攥了袍角不放，

“大……大，下官……下官当真有密报……不必……不必用刑……下官必定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告诉大！”

卫武冷笑作势要砸，那立时声嘶力竭的叫嚷起来，

“大……下官当真有密报，当真有密报呀！”

卫武眯眼儿审视他半晌，见他确是叫得十分凄惨倒不似急做假一般，这才问道，

“你当真有密报？”

“有有有……下官当真有密报！”

那点如捣蒜，卫武见状想了想道，

“你且在这处候着！”

说着一抖袍子，将那手抖落，过去刑室之中寻了霍镇抚使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霍逊想了想道，

“我这处正忙着，你小子跟着也是学了些子，不如便用他试试手吧！”

卫武点退了下去，到外却是招呼了王行与钟顺二，将手中的腰牌一晃，

“走，镇抚使大让我们提审犯！”

钟顺闻言大喜，

“卫小旗果然得镇抚使大看重，如今都让您独自审案了！”

卫武摆手道，

“甚么独自审案，不过就是让我初哥儿，试试水罢了！”

更何况那是被关在后丁字十六号监里的，不过就是个小鱼小虾罢了，当真要问估摸着也是些毛蒜皮的小事，真只是试试手而已！

当下过去，出示了腰牌，让开了牢门将那提了出来，这厢自开了一间刑室，将那往里一推，三进来关上了门，那进来见得满墙的刑具，已是吓得两战战，回问卫武，

“大……大，说……说好了不……不用刑的！”

卫武过去坐到了当中一张官帽儿椅上，冲他咧嘴一笑，满的白牙在暗室之中一闪而没，

“放心，你若是一五一十招认了，自然不会用刑的……”

顿了顿环顾左右笑道，

“不过你说的若是不尽不详，妄想胡编造来骗爷爷们……”

说着伸手取了墙上一把形如月芽的弯刀下来，在手中把玩转问王行，

“这是个甚么刑具？”

王行应道，

“乃是用来剜之用的，用的好的高手可将一刀剜尽，露出里的骨来，犯一挣扎时还可见骨关节活动之状，这一招我们北镇抚司里桂六爷最是拿手，小旗若是有兴趣不如去向他老家讨教一番……”

卫武一听立时来了兴趣，拇指在那弯刀的刀刃之上轻轻滑过，目光却在那的身上来回扫过，

“不瞒这位兄台说，小弟我也是刚行不久，你是我一个审的犯，这……手艺还未开学呢，不可兄台可肯让小弟在你身上试这一刀？”

那闻言吓得连连摇，

“不……不……不必了，下官……下官这处确是有密报，决不敢欺瞒大，还请……还请大手下留！”

卫武嘿嘿笑着将那弯刀放在了右手边，

“即是如此，便说来听听，看看够不够我得个赏钱，若是能得了上赏赐，必不会忘了兄台的好处！”

锦衣卫里有规矩，审大案都是按例有赏，若是遇上巨贪大案，这功更是不少，因而虽说平里他们俸银不多，但办起差事来却是个个奋勇，图的就是这按例抽的赏银！

那忙道，

“不……不敢求大的好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只……只求能让下官……下官早出去……早出去便成！”

当下却是不必问，就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知晓的事儿全数倒了出来。

卫武与钟顺、王行三本就是预备着闲时玩玩儿，没想到越听越是神色发贤，却是竟无意之间捞到一条大鱼，钟顺大为兴奋问道，

“你所言可是当真？”

那苦着脸道，

“大，下官都到了这处了，胡编些瞎话儿是耍着您三位玩儿呢？还是耍着自己的小命玩儿呢？”

卫武犹自不放心再那复述了三回，这一次却是让王行用笔纸记录了下来，之后又对着供词一让那再说了一遍，其中语焉不详之处又再三追问，确定此未有编造遗漏之后，看着供词却是暗自思忖，

“这两条大鱼果真是大，只也不知自家上司可有胆子吃下去？”

一旁的王行比钟顺老成，看了供词凑过来悄声道，

“小旗这事儿怕是您做不了主，还需得指使挥大定夺才是！”

卫武闻言一挑眉转看他，王行道，

“这案子牵扯的二位乃是国戚，要不要办乃是要陛下发语，我们下管不着，不过对小旗来说审案有功乃是跑不掉的，不如直接呈到指挥使大面前……”

王行此言倒也是为自家上司着想，若是直接呈报给指挥使大，必能在大面前露脸，若是经了镇抚使一手，这自然就是见者有份了！

卫武想了想摇道，

“此事还是要由镇抚使大上呈才是！”

说罢亲自带了供词去见霍逊，霍逊一见供词也是吃了一惊，眉紧紧皱了起来，

“跟本官去见指挥使……”

二出了诏狱又去见牟斌，牟斌一见那供词，负手沉呤半晌道，

“此事本官要即刻进宫请陛下定夺……”

这厢又安排将那小官儿单独关了一间牢房，命了王行与钟顺二专门看守，霍逊回拍了拍卫武的肩，

“好小子，果然有本事！”

卫武忙拱手道，

“都是仰仗着霍镇抚使栽培，小的不敢居功！”

霍逊见这小子果然是个上道的，满意的点了点道，

“这事儿牵扯到了寿宁侯与建昌侯，需得陛下亲自下旨才成，至于如何处置却不是我等能左右的了，不过依本官猜测，之后锦衣卫只怕有得忙了，先给你几假回去瞧瞧老娘……”

今时不同往，陛下自知时无多，而两位国舅爷这些年也确实太过张狂跋扈，以后新君也不知能否压得住二位舅舅，说不得还是要出手教训一二的！

卫武倒未想这些，只听说有假大喜拱手谢道，

“多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