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望见赵丰眼里的好奇，低看了猎物一眼：“先前躲雪，我在山外设圈套抓，哪料到这黄皮子来偷，我就连它一起抓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赵丰指着它身上的伤：“你揍的？”他再一细看，黄鼠狼好似伤痕累累，满身黄皮都划得七零八落，腿上的血子最。

下手可真毒啊，看这子样貌秀气，原来如此狠戾吗？他有点担心了。

子摇：“逮着时就这样了。现在天冷，食物难寻，这黄皮子八成是和其他野兽打架。”

说话间，碗里的雪已融成了水。

她正要端起来解渴，也不知是不是凑近火堆暖和之故，那只山突然醒了，噗噗直扇翅膀，把火星子鼓上了半天不说，还把子手里的粗碗一下打翻！

水泼了一地，火星子被吹飞出来，落在边上十来根蒲。这时天物燥，蒲“呼”一声，燃了。

蒲就挨着木柱子放的。

糟糕！赵丰惊呼一声，速度伸手将堆拨开。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庙要是烧净了，两上哪里避风去？

那子一声不吭，果断脱下身上的羊皮袄往火上盖，半点都未拖泥带水。

他俩反应及时，三下五除二就将新火给扑灭了。

小庙里，灰飞。

这时大公还在满场跑，黄皮子被它拖了一路早醒了，趁两扑火时悄悄去咬脚上的绳索。它的牙居然锋利已极，嚓嚓两下就把绳索切断了，一转身就往门溜去。

子首先发现，顾不上傻乎乎的，拔出木叉就去捅黄鼠狼。

赵丰看这叉子，前端有锐器削过的痕迹。

不过黄鼠狼也机灵，一路专挑隐蔽物藏身。饶是这子看似经验丰富，也铲翻了两个簸箕，又被一套桌椅挡住了视线，最后才在门边叉住了黄鼠狼的脑袋。这叉子前端的开不大不小，按住小动物的脖颈格外方便。

只凭这一点，赵丰就觉出子的野外狩猎经验大概很丰富了，至少比他丰富。

“该死！”子对赵丰说了声，“对不住哈。”伸手要去抓黄鼠狼，不料这只格外生猛，一反嘴咬在她虎上，鲜血长流。

终打雁，反而被雁啄瞎了眼么！子大怒，又有赵丰在一边看着，脸皮上挂不住，当即抽出腰间的短刀来：“敢咬姑？我活剥了你的皮！”

黄鼠狼也知死期将至，吱吱叫唤，小爪子按在木叉上用力扭。子只觉与它体型不符的一大力传来，仿佛叉子底下按着的不是一黄鼠狼，而是一巨狼犬。若非她气力惊，险些就被挣脱。

她暗暗吃惊，更不愿夜长梦多，当下手起刀落。

赵丰在一边，瞧着黄鼠狼豆子大小的眼睛滴溜溜直转，灵动得紧，望向他的眼神居然像一样带着恳求意味，心里不由得一软。

再见到黄鼠狼一身的伤，想来天寒地冻，小动物觅食艰难才会去偷猎户的，他下意识动了恻隐之心，连声道：“且慢，别杀它！”

他唤得急，刀就停了下来，子侧问他：“怎么了？”

“这黄鼠狼一身是伤，你卖皮子也卖不了几个大钱。”赵丰轻声道，“不若把它放了，也算积德。”

子挑了挑眉：“被咬的不是你，你当然没所谓。”把受伤的手伸出来，向赵丰晃了晃，果然被啃出个子来。

这黄鼠狼的嘴可真不小，牙也尖哪，跟剃刀似地。

见她又要举刀，赵丰知道光凭几句话不能让他放生，只得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钱碎银子：“我买活的，成不？”

像这样坏了皮子的黄鼠狼，这些碎银可以买上好几只了。子一怔，看他两眼，又听他小声补充一句“我、我身上总共就这么多了”。

这是怕她见财起意吗？子笑了：“我在西北时也抓过黄皮子，这东西鬼得很，得罪它就要杀掉，否则它后总来找我麻烦。”

“你进了城，它也能跟进城么？”赵丰仍旧道，“再说它若真有灵，就该知道是你放它一条生路，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报复？”

少年神色坚决，子看看他，再看看黄皮子，本来也不将这小东西放在心上，当下把叉柄递给赵丰：“成，归你了。”

赵丰摆了摆手，连碰都不碰一下：“放生。”

这黄鼠狼是他买下来的，他有权随便处置，子一收手，抬起叉子。

黄鼠狼得了自由，立刻往门边蹿去。

她退回火边，重新坐下，赵丰将银子摆到她面前：“多谢。”

他既是坚持要给，子也就收了起来：“我看，你的好心全白费了。”这几个小钱，她不看在眼里，但这种烂好现今可是少见了。

说来也怪，黄皮子本来都跳过门槛了，她话音刚落，这小东西忽然停了下来，转抱爪，对着赵丰作了个揖。

这动作居然非常标准，和做出来也没甚差别了。莫说赵丰吃惊，子的笑声也是戛然而止。尤其这黄皮子临走前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像是带着森森的恶意。

莫不是真碰上个成的？

但已经来不及去追了，黄皮子虽然一身是伤，跑起来依旧飞快，一出门就钻风雪之中，消失不见。

赵丰叹了气。那钱银子已经是他最后一点盘缠了，在怀里捂了好多天，本想着能坚持到春明城，这下全打了水漂。

唔，也不能算费，至少他救了一只有灵的黄鼠狼。

两重又坐下，子打晕了山又打进来一大碗雪融掉，从怀里摸出两个黄面馍馍，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原本硬比石的馍馍，渐渐发出米面的香气，勾得赵丰肚皮又开始咕噜作响了。

这响声甚至连子也听见了，她似是看出他的窘境，冲他露齿一笑：“不多收你钱，五文一个如何？”她还以为这烂好钱多烧的，原来是个穷光蛋。

赵丰若不是还忙着苦笑，就会发现她的牙白细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