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宁摆弄着手里一沓储蓄卡,“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开心的。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嗯?”张单立不解,“那你不开心吗?”
“没有。”
“那就是开心咯?”张单立懒懒散散的样子,像个痞子,像是没系拉链露出来的鸟货。
“也不开心。”
“怎么,抑郁了?”
“也没抑郁。”边宁仔细收好储蓄卡,夹在父亲赠送的钱包里,是厚厚的一沓。
“那是萎了?”
边宁伸手搓了搓张单立的后脑勺,“你爹必不可能痿。”他愣了一会儿,“就是,感觉发生了好多事
,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那你把钱给我。”
“为什么?”
“我替你把钱花了,这样你就穷了,
一穷就不无聊了。”
“又穷又无聊的
不是很多吗?”边宁很诧异。
“穷而无聊那叫痛苦,只有又穷又痛苦的,没有又穷又无聊的,有钱
才会无聊。”
“你这么说有些……”
“我感觉挺对的。咱们要是有钱,就不会想这些
事。什么黑岛公司,直接叫它爬,现在呢,咱们就是又穷又痛苦。”
“其实是有办法又穷又无聊的。”
“什么办法?”
“去找富婆求包养咯。”边宁呵呵大笑。
张单立的脸上有些怪,边宁笑够了,问,“喂,不觉得很有道理吗?”
“……是有点歪理。”
“嗯?不对劲啊。”边宁疑惑,一面偷偷取出机械心脏,“你小子是不是有事
瞒着我?”
机械心脏低语:“他被说中了心里的隐秘。”
边宁马上就联想到了,“是小赵同学?喂,是不是?”他说的是集训的时候遇到的世英校队的队长。当时两个
倒是玩得挺来劲,经常切磋,说起来很搞笑,张单立只有在用义体的时候才敢和小赵聊天开玩笑,一到真
线下,马上和锯
葫芦似的说不出话。
张单立故作轻松,“哪有,那什么,你饿不饿?”
“别岔开话题嗷,”边宁乐起来,“说说,你们还有联系吗?”
“……”
“别像个娘们似的嘛,说说有什么的。”
“没怎么聊,不知道说什么。你和陶子成平时都聊什么?”
“聊
毛蒜皮的事
,她在学校每天发生什么都会说,前段时间准备比赛,所以聊得少,不然还得每天晚上视频一个小时。”
“哇,好麻烦哦。”张单立啧啧作声。
“可不是嘛。”边宁也叹气,“我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的,还得花时间哄她。”
“你自己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到
滋润啊?”
“有的,而且很有。”边宁想起捏着花枝的陶子成,回忆就像是
红泡泡铺满眼前渐黑的夜空,浮动的泡影让他看不清眼前城市渐次的街灯,只当是闪烁着的某物,光亮流淌在泡泡边缘,在
汇处便亮一下。
“这样啊。”张单立不知怎么说,他又没谈过恋
,这时候没法感同身受一下。
“你和小赵同学聊天的时候心里在想啥?应该也挺高兴的吧?”
“对,是挺高兴的,但就是常常找不到共同语言。”张单立也开始倒苦水,“她们
脑子里想的究竟都是什么东西啊?我搞不懂。”
“我也搞不懂。”
“?”张单立表示震惊,“搞不懂她们想什么,你怎么谈恋
?”
“不用搞懂啊?”边宁耸耸肩,“谈恋
又不是打仗,知己知彼不如对眼缘。”
“你是想说你长得帅?”
“对的。”
“哕!”张单立表示自己吐了,两个年轻
笑骂了一会儿,又沉默下来。
“所以说,”边宁轻声试探,“你是怕自己被小赵同学瞧不起?”
“对啊,能不怕吗?都说门当户对,我家什么条件,
家什么条件,我算个什么东西?”
“门当户对这种事
,看对方家长,要是传统思想重就讲究这个。小赵有说自己爸妈是什么样的
吗?”
“没。”
“那你们这关系还有点远啊。”边宁直接戳穿,“省省心吧。”
两个
又吵起来,互骂了一阵,张单立捂着
,“好烦,我好烦,我好烦。”
“又在烦什么?”
“以前我玩义体链接,就当是放松和消遣。这算
好,现在这东西又要变成我的职业,变成我谈恋
的资本,三份快乐加在一起,我现在却一点也不快乐。”
“热
这东西毕竟不能当饭吃的。”
“那我除了热
,什么都没有了啊。”
“小泉老师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
“不知道。”
“那我说说我的看法?”
“你说呗,嘴长在你脸上。”张单立还是气哼哼的。
“你总得找个让自己继续热
的东西,职业这种东西,牵扯的东西太多了,哪怕不提职业,只是专业或者投身于这个事业里,你也得找到保持热
的
神支持。好的艺术家都是博学的,你看那些武术家们不都在研究哲学吗?这个不是什么玄学,这个就是一个自我安慰的手段。”
“有道理,那你呢?”
“什么?”
“是什么一直支撑你走下去的?每一次,在神经链接的时候,你能感觉到的吧?就是那种,自我被带走了,被塞进一个陌生的壳子里,每往前一步都像是走在黑暗里,我以前喜欢这种把握不住的感觉,就像是捏着一把沙子,现在我却害怕,怕我捉不住这把沙。”
“我没有这种感觉。我不感觉是走在黑暗里,对我来说更像是皮影戏,我牵着义体的移动,我要做的是对丝线的掌握,越
确越好,然后是投
皮影戏里,越忘我越好。我不害怕这种感觉。我只是怕失败。本来的确我也是要把这个当作职业的,但现在我毕竟,嗯,你懂的。总之,我今后的生活,可能会很,残酷吧。”
“你是要当自由派了?”
“对。我要当自由派,我发自内心认可
民的力量,我们能推翻压迫在我们
上的那些资本家和封建残余。”
“害怕过吗?”
“每天都怕。”
“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牺牲。”
“你家里
怎么办?陶子成怎么办?”
“他们或许会在我的墓碑前留下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