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点，如今陛下身边已是杂儒并立，那些旧将若还要想再如旧那般恣意，自己才是他们唯一之选。所以根本无论忠心与否，拥护了他，就是在拥护他们后的功业前程。

傍晚时分，石虎才又再回到襄国近郊那庄园，待到庄之后，便听部下来报：“大王，祖贼发癫，要杀自己的儿子，朱令上前劝解，却被反手刺死！”

石虎闻言后先是一愣，继而便笑了起来：“家自己骨相残乃是家事，那朱涉旁家事，正是自己取死，不足怜惜。不过这老明知小已成我物，居然还要杀之，真是可厌！”

说着，他便行庄中去，很快便看到被守卫们擒住捆绑在地的祖约，与之并排的还有那个中年文士的尸体。他上前将那尸体踢走，继而满脸厌恶道：“这厌物耗我颇多米粮供养，居然是因管了闲事送命，实在可恨。尸体丢出喂狗，稍后他养在都中的家眷，男丁斩了，子充作营乐。”

待护卫们将尸体扯走，石虎才让架起满脸惨淡之色的祖约，笑语盈盈道：“老真是没有道理，昨夜还要让儿子们为我所用，如今我是用了，怎么你又不满？你这失家之犬仓皇北来，要做我的犬马之用，你配吗？”

祖约眸中已经充满怨忿，可惜嘴被布堵在了中，只能在喉中发出低沉的呜咽。

石虎望着祖约愤慨模样，眸子渐渐转冷，他之所以保下祖约，除了与石勒置气以外，不乏要以此示好那些胡部降，但若说指望祖约帮他什么，那也谈不上。这祖约之能远逊其兄，更不配自己去礼待。所以在看到祖约此态之后，心里已经有了杀意。

“阿爷为何要杀我……”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旋即便见那祖家小儿青大哭着冲出来，手持尖刃刺向老父，只是身量、力气有逊，并没有刺中要害，那尖刃没于其左边大腿上。

石虎看到这一幕，已是哈哈大笑起来，转手将那青拉到身边说道：“小真能得我心意，父子又如何，生就的骨气，谁让我死，都不能活！”

他看着祖约摔倒在地，一脸的震惊还有满眼的死灰色，不免笑得更是欢畅。他反手将那弑父的青给身后的护卫，仔细吩咐道：“将这小郎带下去，给他配上甲衣兵刃，我要带回都中善养调教。如此年纪已经有了不凡的秉，若能教养的好，来绝对不会流于庸俗！”

待到那青被拿下去，石虎才转身厅让将祖约送到堂上来，示意给祖约松绑，然后才沉声问道：“老你要杀子，莫非是觉得我不配享此佳儿？”

祖约似乎还沉侵在为子所伤的震撼中，听到这话后身躯已是一震，继而眼眶里已经滚下热泪：“祖某虽然南面失节，但父、兄家风教诲，只凭事功死战得名，不以侫幸屈志得显！此子本是心，却是害我家风之始，若不杀之，愧对祖宗！”

说着，他又转望向石虎，一脸冷笑道：“先前大王已是有见，此子居然连弑父恶事都能做出，可见秉已是至邪！大王却要将之收养在畔，来或要遭受毒噬！不过这也罢了，北奔半载，志气早夺，今又何惧一死！临死之前，善言有赠，此子已是悖逆，死亦不能归宗。来大王若是遭噬，或要将我剖棺曝尸有告，我也能长笑九泉！”

“那终究是你骨血，却要如此恶毒诅咒，老你是不能杀子，要借我之手将这门内之耻除去？”

石虎闻言后，原本森寒的脸庞再次展露出笑颜，继而便摇叹道：“老你真是愚蠢，难怪在南面要被驱逐北上。当今这个世道，讲什么礼法，庭门有此佳儿，正该悉心有教，以虎狼饲之壮养其志，岂能为牛马庸碌之用！我家中同样有虎子狼，一个个气壮冲霄，若非如此，如何配得上、守得住我拼杀出来的偌大家业！”

“不过与你说起这些，你也不懂。夺志老贼，不如！不过也多赖你们晋阉，江山才为豪迈者居之！”

讲到这里，石虎笑得更加欢畅：“你家青小儿，难得秉超逸，就算养在你庭门里，你也养育不成，本身没有壮气，怎么能养成虎子？所以，你也不要怪我夺你心。你这丧志老犬，杀也无益，不如就安心苟活。来能让你祖氏再名著华夏者，或许就是你所见这个家门之耻！”

祖约只是垂首冷笑不已：“颅便寄于此处，大王随时可取。来儿养成悖逆，只乞大王烹食分一杯羹！”

“哈哈，老真是杀子之心甚烈。只是我这一柄刀乃是分割天下之刀，你不配借！”

石虎朗笑一声，继而便昂首离去。

待到堂中只剩一，祖约才蓦地趴在了案上，满身的湿腻已经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汗水。他枯坐竟夜，只是想明白一个道理，这个石虎虽是形，却是兽，面对此不能待之，只有悖于、近乎兽，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走投无路，能够拼的只有自己全家命，就算是事败了，不过也是一死。但只要能活下来，总有机会噬咬这个畜生一！

他心内尚在侥幸，忽听到庭外惨叫连连，然后便见两名披甲染血的卫士进门说道：“大王有命，祖贼欲害王心，杀其二子为戒！”

“狗贼畜！我要与你生死纠缠，黄泉不饶！”

祖约心中惨痛，牙关咬崩沁血，两眼已是血色迷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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