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望书迷惑了,他挠了挠脑袋,“那就是姜茶啊?”
阮漉没吭声,是默认。
“是她啊。”纪望书一脸‘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的表
,并且保证,“放心好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阮漉没吭声,他低
继续看手机,把那个视频播放了一遍,一会儿暂停一下,简直就是一帧一帧的确认,确认姜茶没有受伤。
即便如此,心里的不安不减反增。
黑漆漆的卧室内,亮着一盏床
灯,床上躺着一个身形清瘦的
孩,正在睡着,但明显很不安,她皱着眉,额
浸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这次没有再梦到一些场景和正发生的事儿,只有一个仿佛静止了的画面。
她好像躺在硬硬的冰冷的地方,硌的后背有些疼,身上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么压在她身上,让她有些窒息,而眼睛,被温热粘稠的东西给糊住,睁不开眼,眼前只有空
的黑暗,浑身都被禁锢着。
有温热的
体从上方流到她的脖子和嘴里,带着一
腥甜气儿,梦中的她分不清这是什么,看不见也听不到很具体的声音,但似乎有风从耳旁穿过,很寒冷的风。
她能感觉到心里的恐惧泛滥成灾,在她身体内的血管里肆意横冲直撞,好像并没受伤,但身体却出现一种类似幻觉的疼,痛的想让她失声尖叫,但身体僵硬着,做不了任何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像是一直停留在这一秒,已经恐惧到麻木。
忽然,姜茶睁开眼,猛的坐起身子,胸
剧烈起伏,乌黑的眸子中还有残余的惊惧和呆滞。
寂静无声的房间内,一时间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和来电铃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空
而涣散的眸子轻眨一下,吐出一
浊气,身子往后一仰,又躺下,和平时睡觉时规整的平躺不同,她缓缓蜷缩着身子,伸出手臂将床
灯关上。
“哒”的一声,房间却并未彻底陷
黑暗。
放在床
柜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手机铃声一遍一遍的回
在房间内,此时竟显得有几分诡异。
姜茶躺在床上,呼吸彻底平稳了下来,和刚刚比起,如今带了些了无生气的死寂。
手机铃声不知道响了多少遍,终于,她伸出手,手指修长清瘦,映着手机屏幕的光,有些惨白。
她拿过手机,看到屏幕,似秋
枯井般的眼潭泛起一丝波澜,接通电话。
“喂。”嗓音嘶哑。
另一边,阮漉一顿,站起了身,浓长的卷睫轻轻颤了颤,莫名的无措,“你怎么了?”
“没事。”隔了一会儿,那边才回应他的话,嗓音恢复如常,清清冷冷的好听。
阮漉知道这绝不是没事,但一时之间,他嗓子像被玻璃渣卡住了一样,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或许冥冥之中,他预感到了什么。
他不说话,那边也不问。
好半晌,阮漉觉着是过了好长的时间,
孩的声音才又传了过来。
说出的话,让他心里一下抽疼。
“我好想你。”
他看不到,漆黑的房间内,手机扣在床单上,一丝光都透不出来。
孩卷缩着身体,削瘦的手攥着洁白的被单,半边脸埋在枕
里,长长的发凌
的披散在枕
上,她就如
陷泥泞沼泽越陷越
的绝望,却拼命想抓住那一丝光。
但她格外笨拙,只会把“我想见你”说成“我好想你”。
阮漉眼睛莫名有些酸胀,转身走到落地窗前,他这里是
夜,能看到外面华丽
漫的建筑,上面缠绕着五颜六色的灯光,绚烂好看。
只是这边温度很低,路上没什么
,偶尔几个行色匆匆的路
走过,也似乎能感受到他们的寒冷。
阮漉艰涩地动了动喉咙,开
的音色很温柔,“十个小时之后你就能见我了,我去你身边好不好?”
他转了个身,看着一脸诧异和着急的纪望书,动了动唇瓣,做了个
型,让他订机票。
纪望书双手一摊,瞪着眼睛,表
像是在说“你疯了吗”?!
阮漉却不搭理他,又转身看向窗外,听着那边的声音。
“……不要。”姜茶始终怕耽误他的工作,拒绝过后,她说:“漉漉,我想亲你。”
阮漉一顿,耳尖渐渐蔓延一片绯色,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他应声,声音很小,“等回去。”
“好。”阮漉明显能察觉,此时的姜茶和平时有些不同,说不出具体,不过倒是有一点,就是比之前乖了许多,虽然用乖这个字眼来形容她有些不合适,她说:“等你回来,我要亲你好多次。”
阮漉唇角上牵了下,很乖顺的应,“好。”
安静了好一会儿,那边都没再说话,再开
,嗓音很低,若不是阮漉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通话上,可能都听不到。
她在说:“漉漉,我好想你。”
阮漉眼眶一瞬就红了,他咬着下唇,鲜血淋漓一般,疼意从心脏处席卷全身,让他握着手机的手,几乎都在发颤。
这样一定会露馅的吧,他便没开
。
等了好一会儿,察觉稍稍平复一些,他才出声,嗓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发颤,若无其事地问:“你那里已经很晚了吧,怎么醒了?”
他们这里十点多,国内应该凌晨四点左右。
姜茶静了静,将脸从枕
里抬起来,伸手拉开床
灯,灯光照进那双如乌木一般的眸子内,霎时间缓和许多。
“做噩梦了。”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