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蛇。”

没骨气的唐衍灰溜溜地夹着尾，跟着程寰在湖底晃了一圈。

虽未妖界处，但光是这数根骇的大铁柱，已然让唐衍察觉到了妖之别。

良久，程寰揣着那奄奄一息的小黑龙，拽着没啥生气的唐衍回了沧溟山。

“师父……”唐衍到底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小孩：“妖界真的有龙吗？那些龙难不成就住在柱子下面？”

程寰径直推开了房门：“我在玄铁大柱上发现了不少龙鳞，龙应当是倚柱而生。”

唐衍跟着跳进房间，手脚麻利地为程寰斟了杯雨前龙井：“可上面的锁链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所有的龙其实是被捆在柱子上的吧？”

程寰握着被子的手一顿，她抬眼瞥向唐衍。

唐衍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一紧，地道：“我……我随说说。”

程寰垂下眼去，她一喝光了杯里的水，才再次开了：“此事还需查证，但玄铁大柱之下，除了众多妖骨，似乎还镇压了别的东西。如今湖底所有的活物都凭空消失，我怀疑是底下的东西逃了出去。”

唐衍重新为程寰斟满热茶：“可如果玄铁大柱都是龙，底下的东西要逃出去，肯定会碰上那些龙的——”

唐衍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想到后山湖泊不见边际的血色，心里陡然生出一个骇的念。

程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说不出的冷意，不过很快她就收敛下去，重新露出一副倦怠的懒意：“折腾半天，我饿了，去叫厨房备些吃的。”

“我马上去。”唐衍立刻起身。

“诶。”程寰似乎想到什么，蓦地叫住唐衍。

唐衍站在门，困惑的看着她。

程寰欲言又止，半晌，才生硬地道：“记得加一份桂花莲藕糕。”

“师父你不是最讨厌吃甜食吗？”唐衍对程寰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

程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唐衍还没来得及揉揉眼，回味过来那丝尴尬意味着什么，一阵风直接把他卷出门去，房门在他面前重重合上。

“……”

饶是唐衍抓挠耳半天，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里又说错话了。

房内。

程寰听着唐衍晃出了小院，脸上的尴尬之色渐消。

她放下茶杯，抬手伸向自己怀中，随即又将手拿了出来，凝神在房间外画了个阵法，这才放下心来，将怀中的小黑龙捧到手心。

小黑龙看上去神不太好，眼睛紧闭着，蜷缩成一团。

若不是程寰还能感觉到它身上一丝时有时无的灵气，恐怕已经觉得它没气了。

程寰一动不动地盯着小黑龙，灼灼的目光几乎要在它身上烤出两个来。

良久，一声轻飘飘的叹息落在了房中。

“是你吗……”

没有回答。

程寰忽然有些寂寞。

但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感受，当即很快笑了出来，从储物袋里胡摸了半天，想要找什么东西，结果摸到一堆烂。

“连个袋子都跟我过不去。”程寰低骂一声，脆将储物袋里的东西一脑倒在了桌上，总算是找到了一颗泛着荧光的药丸。

那药丸足足有拳大小，通体呈半透明状，隐约可见表面繁复的符文。

程寰拿在手里掂了掂，一边将小黑龙轻轻地放在桌上：“这回我可是下了血本，要是被江月白知道我把他的碧海青天丸这么用了，恐怕要打死我。”

小黑龙静静地趴在桌上，毫无反应。

程寰忍不住戳了他一下：“魏知啊魏知，你是没有心吗？怎么完全不应我？罢了，我大不记小过，先给你记账上，待你后再还。”

一个自言自语多时，程寰才准备给小黑龙服下药丸。

可惜事到临，程寰犯了难。

拳般的药丸差不多比小黑龙还大了，程寰比划好几次都没有办法将药丸塞进去，不禁有些恼了。

她想了想，脆一掌将药丸劈成了无数块。

“这下总行了吧。”程寰拾起其中一颗黄豆大的药丸，放在小黑龙嘴边。

小黑龙一动不动。

程寰轻啧一声：“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紧呢。”

小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