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凌霄注意到手足无措的唐衍，笑着道：“别怕，程寰只是暂时地隔绝了你身上的活之气，那掌柜的目不能视，感觉不到你的气息，自然察觉不到你存在。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唐衍呆呆地问道：“可怎么能感觉到活之气？”

“他不是。”凌霄说。

“……是鬼？”大概这个字说多了，唐衍整个都有些麻木。

“不是。”凌霄道。

唐衍松了气，只要不是鬼就行。

“是妖。”凌霄说。

“嗯嗯，我就怕鬼，其他东西我都——”唐衍的话顿住了：“妖？！！！！！”

刚刚回归的三魂七魄被吓得七零八落。

唐衍拿筷子的手都在抖。

程寰将魏知碗中的菜叠成了一座高高的小山，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别玩了，快吃吧。”

魏知收了金币，低吃饭。

好像无论周围发生了什么，都跟他没有丝毫关系。

程寰漫不经心地瞥了凌霄一眼：“你很厉害吗？”

凌霄大大方方地任由她大量：“自然。”

程寰面色凝重地抬起了手，云平秋不容细想，下意识地握紧了腰边的剑，程寰的手落在了桌子中间，冷酷无地抢走了盘子里最后一根腿。

云平秋：“……”

程寰啃着烤得皮香的腿，笑容真挚：“那可要好好保护我。”

“尽力。”凌霄挑剔的扫过桌上剩余的饭菜，最终选了一块五花，将肥利落地挑下来放在唐衍碗中，留下瘦的给自己。

唐衍被吓得都快坐不稳了，哪里还能看见凌霄做了什么，只是觉得他给自己夹了菜，下意识地就放到了嘴里，还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谢谢凌道友。”

“不客气。”凌霄面不改色。

魏知注意到凌霄的动作，他侧打量了唐衍片刻，脆利落地将自己不吃的东西也扔到了唐衍碗中。

唐衍呆呆地就吃了进去。

程寰如法炮制。

云平秋在良心和罪恶中挣扎半天，终于是将碗里的香菇放到了唐衍碗中。

他特别讨厌香菇，一般应该没关系的吧。

“啊——”唐衍忽然叫了一声，他“呸呸呸”好几，吐了嘴里的东西，然后朝着筷子夹着的另一半看去，顿时要哭了：“这是谁给我夹的香菇？”

众无声地看向云平秋。

云平秋维持着一贯的正经：“我担心你吃不饱。”

唐衍苦闷地道：“我不吃香菇。”

“……”云平秋的表僵住了。

程寰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云平秋在她刺耳的笑声中，默默地把香菇夹了回来。

一顿饭毕，众上楼歇息。

唐衍自然而然地落单了，自己睡一间房。

听着木质楼梯吱呀吱呀的声音，唐衍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

“你们都不害怕吗……”

程寰倨傲地抬了抬下：“怕什么？”

魏知低在他身边玩金币。

凌霄露出畜无害的笑容。

云平秋握紧了腰间的剑。

唐衍悲催地意识到，原来这里所有里面，只有他才是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可怜。

于是小可怜目送着所有进了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床上，用桌子椅子抵住了大门，求佛拜祖地念叨半晌，才动作僵硬地缩在床脚，用被子死死地盖住了自己的。

可惜唐衍做的这一切不但没有让他感觉到安全感，反而是因为蒙住了，听觉变得格外敏感。

窗外呼啸而过的风都变为了沉恐怖的低语。

唐衍一会儿想着掌柜的那张僵硬古怪的脸，一会儿又想着空无一的东柳镇，冷汗顺着背脊不断往下滑。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在了唐衍的背上。

唐衍毛素悚然地跳了起来：“啊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我不好吃的！！！！你去隔壁吃别吧！！！！！”

“吃谁？”程寰饱含意的声音在唐衍耳边响起。

“咦？”唐衍一扔被子，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藏在自己身后的程寰：“师父！”

他惊喜地一把扑了过去，想要死死地抱住程寰，却被她轻而易举地避开，扑了个空。

唐衍也不在意，他扑棱着眼睛喜不胜收地捂着胸：“师父是来保护我的吗？”

“是啊。”程寰点点。

唐衍乐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门被轻轻敲了敲。

唐衍抓了抓脑袋，不明所以地从床上跳下来，打开了门。

云平秋身着劲袍站在门外：“我来看看你。”

唐衍笑道：“云师兄，不用担心，师父刚刚不放心，特意来我房间——”

程寰黑着一张脸从云平秋身后探出了。

唐衍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僵硬着身子想要往后看，云平秋忽然拔剑而出，凌厉的剑光擦着唐衍的耳朵向后劈去。

唐衍腿顿时软了，捂着蹲在门。

门内打斗声异常激烈。

程寰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倒是没有手，捧了一叠花生，站在门外看好戏：“云师兄麻烦快一点，魏知还等着我回去。”

凌霄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程寰旁边：“我以为你过来是想要施以援手。”

“只是一只修为不足百年的妖，想必云师兄一定能手到擒来。”程寰也不抬。

“你不觉得想要做点什么？”凌霄笑眯眯地道。

程寰低认真想了想，然后剥了一颗花生米摆在盘中：“我帮他剥了一颗花生米，作为赢的奖励。”

“……”

云平秋手上剑光更利，凶狠准地刺向了“程寰”的胸。

舒服了。

云平秋看着妖族顶着程寰的脸缓缓倒下，满意地收起了剑。

等他转过身的时候，已经又是一副正直严厉的模样。

云平秋将蹲在门的唐衍扶了起来。

唐衍哆哆嗦嗦地扒着大门，不肯进去：“这是那个掌柜的？”

“嗯。”云平秋将剑放回了腰侧。

程寰端着花生靠在唐衍旁边：“当年大战后，妖族元气大伤，这里怎么会出现一只这么弱小的妖。”

“许是与不姜山有关。”云平秋道。

唐衍大概是太紧张了，他下意识地就从程寰盘里抓了颗花生放在手中揉来揉去的：“妖族以前很厉害吗？”

凌霄手指一弹，一颗花生米准利落地丢进了唐衍嘴里：“当年天地浩劫，无数妖族来袭，你师父一个救下了小半个正道的。”

唐衍没滋没味地嚼着花生米：“诶，师傅不是从魔君那里救的吗？妖族又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为什么没有听见别提过呢？”

程寰端着花生米渐渐远去，没个正经的声音透过冷的湿气传来，带了几分不明的意味：“都是过去的事了。”

云平秋意味长地看着程寰的背影，许久，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