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彬眨眨眼，脸上笑容微微收敛，他没问许白到底为什么不敢光明正的回京城，而是问道：“那你想我怎么做？”

“我想请指挥使大召见一下这逯杲，逯杲即使再桀骜，大相召，哪怕是敷衍，他也得来一趟，要不然我锦衣卫的上下尊卑的规矩岂不是形同虚设，等到他来，我再和他好好聊一聊？”

“他眼里可没什么上下尊卑！”袁彬哼了一声，也不在这话题上纠缠，如今的他等闲不和逯杲之间有集，但是，真他以指挥使的身份召唤逯杲，那逯杲还是得来的，哪怕这指挥使的位置上，不是他袁彬，是任何的一个，逯杲都一定会到。

“仅仅是聊一聊吗？”袁彬看着许白带来的这几个，这些年轻彪悍，显然是许白的心腹，他心里微微一动，以他对许白的了解，许白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子小的，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这家伙不会杀了逯杲，然后将黑锅丢给自己吧！

这件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若是逯杲一死，自己又因为这事受到牵连问罪，这锦衣卫内，还有谁能和许白争锋？到了那时候，这指挥使的位子，许白简直是唾手可得。

“就是聊一聊！”许白点了点：“我和他，两个，指挥使大你府上的家将，应该能确保我和他会面的时候，四周不会有别的！”

“那也没知道你们到底谈什么了！”袁彬呵呵一笑，不待许白说话：“行，这事我答应你了，以前虽然说是帮了你一点小忙，但是总归心里还是觉得欠你的，此事过后，咱们算是扯平了，如何？”

“袁大哥严重了，这次是我欠袁大哥的，袁大哥放心，许白虽然有些莽撞，做事也有些激烈，但是自问从来没有坑害过亲朋下属，这是许白的立身之道！”

许白拱手，严肃的说道，袁彬看着他，想说什么，终于叹了气，什么也没说。

对着外面叫了一声，刚刚带着许白等进来的那个中年走了进来，袁彬对着他说了几句，那中年朝着许白看了一眼，点了点。

“去吧，就这么说！”

中年匆匆走了出去，屋子里许白和袁彬两对望了一眼，一时之间，两都没有开。

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两要说的东西能有太多了，但是，这时过境迁，从当初南衙大牢一别之后，两这还是第一次见面，若是在南衙大牢里，两是彼此坦诚相待的话，那么此刻，两总觉得在彼此之间，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隔阂。

而这隔阂，也让两终究是有那么一点点顾忌，不能畅所欲言了。

“陛下的病如何，指挥使大清楚吗？”

良久，还是许白先开，打了沉默，在他们两之间，除了公事，好像也只有皇帝作为话题了。

袁彬朝着他勉强笑了一笑：“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可是从陛下染病起，一次都没进过宫！”

两之间，又沉默了下来，好吧，皇帝的话题，实在是没法说下去，许白有些纠结，要不要继续换个话题的时候，袁彬开了。

“我这个指挥使，可能不了几天了！”

“嗯？”许白抬起，目光露出询问之色。

“有转弯抹角递了消息过来，若是我能主动请辞锦衣卫指挥使的话，或许在南京五军都督府里，还能有个佥事掌府事的位置等着我，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军，但是能掌府事的话，倒是也有些权柄！”

“逯杲？”

许白轻轻的问道。

“不是他，他还没那个本事！”袁彬露出一丝苦笑的神：“我也不清楚，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到底碍着谁的事了！”

“要不要我替你查一查！”许白开问道。

“不用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大致还是猜得出我在这位子上，谁不大舒服的！”袁彬似乎有些疲倦：“说实话，做这样的指挥使，远远没有我当初一个百户做的舒服自在，真要能离开这里去南京养老，这指挥使不做也罢！”

“南京是个养的好地方！”许白点了点，说了一句。

“不过，我想的是安安静静的养老，而不是到了南京，还有些七八糟的事找到我上来！”袁彬叹了气：“年轻的时候，以为别说的‘身不由己’这种话，都是话，等到年轻到了现在，我才真正知道，这啊，太多的时候身不由己了！”

许白笑了一笑，有同感的说道：“是啊，太多的时候身不由己了，这世上想要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又能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