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猜得没错，邪君确实不放心她，黑衣侍自然也不愿意当真放她出去，那样她们可就提心吊胆了。

锁上笼子，两个退了下去。

一盏油灯泛着昏暗的光线。

空间里没有声音，好像陷了安睡中。

“姐姐。”

小孩子小脸挤在笼子上，看着时雍。

“谢谢你。”

聪明的小姑娘！

时雍看着她那机灵劲儿，四下里望了望，身子挪了挪，坐到她的旁边，压着声音道：“你爷爷是谁？”

这次小姑娘老实地答了。

“我爷爷是飞天道。”

他就是传说中的飞天道？

石落梅的师傅？

时雍的心思活络起来。

老儿重重咳嗽，虚弱地看了一眼小姑娘，慢声道：“逃不出去的。你别枉想了，得个好死，便是你最好的出路。”

“不！”

时雍趴过去看着他的眼睛。

“我一个可能不行，你一个也不行。但是，我们联手，或许可行。”

飞天道肩膀微动，却因为疼痛嘶了一声。

“你待如何？”

时雍笑道：“请你吃嗟来之食。”

他眼底是笃定而自信的光芒，疲惫却也锐利。

飞天道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时雍眉微蹙，嘘一声。

“你不怕死，子柔何辜？”

子柔是飞天道唯一的小孙，是他最后的软肋。

……

邪君要娶妻，还讲究仪式，这是时雍万万没有想到的。铁笼和墙壁贴上了不伦不类的喜字，她也被几个黑衣侍带下去沐浴，然后换上了大红的喜服。

更不可思议的是，其中一个侍还很嫉妒她能做邪君的。

“夫好福分，做了君上的，往后可就不同了呢。”

“这福分给你，要不要？”

时雍看她一眼，从黑衣侍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光芒，却听她叹息道。

“这种福分岂是我想要就能要的？”

时雍微笑，“那可不一定呢。你叫什么名字？”

————

“驾！”

马蹄声响彻京师城，一群锦衣缇骑打马长街而去，激起尘土飞扬，也引来无数围观。

赵胤高居乌骓马上，在他身侧，是刚从诏狱里提出的死囚——石落梅。

“开城门！”

赵胤一马当先，将一群锦衣卫甩在后面。

谢放、朱九、白执、秦洛等紧紧跟随，将石落梅夹在中间。

“还有多远？”

石落梅苍白的脸没有半丝血色，在冷风中，凌的发如同枯败的稻一般，可是双眼却幽发亮。

这不同于诏狱的清新空气，这广袤辽阔的大地，这策马纵横的感觉，久违了。

她呼吸，“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