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扶舟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掀开眼皮仿佛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得气若游丝。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你不是恨不得我……死？救我……做什么。”

时雍低着，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你该死，但不是现在。”

“呵……”白马扶舟想要嘲弄，可是大概太痛了，嘴角抽搐一下，喉生痰，那气缓不过来，重重地咳嗽着，刚刚包扎的伤，鲜血渗出来，红汪汪一片渗透了胸，极是吓。

时雍连忙按住他的胸膛，冷声，“你别动！”

白马扶舟瞥在她的脸，整个身子痛得蜷缩在狼藉的堆里，褥子被踢到一边，沾了鲜血的手指紧紧在褥子上划出几条长长的血痕，但是他没有哼声，只是重重地呼吸着，目光赤烈地盯住时雍，也盯住赵胤，冷笑。

“大。”

时雍仰看赵胤。

“再不想法子，他活不久了。”

赵胤冷声道：“自作孽，不可活。”

每个都当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时雍知道赵胤说得没错，但她是个医者，白马扶舟也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时雍摇摇。

赵胤盯着她眸子里的焦灼。

“此事得奏明陛下。”

谋逆是何等重罪，光启帝亲自下的圣谕，岂是赵胤想把放出去医治就可以的。时雍斜了白马扶舟一眼。

“要快。不然来不及了。”

“不必你们……假惺惺。”白马扶舟幽幽的声音里满是不屑和嘲弄，哪怕走到这一步，他似乎仍然没有半丝悔意，每一个字都尖利得像刀子刮骨似的，令难受。

“锦衣卫假借铲除邪君之名，罗织本督罪状，无非…是为屠戮东厂，独揽大权……”

白马扶舟凉凉地说着，双眼满是怨毒。

“赵无乩，你…不会如愿的。我死了，下一个，就到你。”

他脸上的笑容仿佛渗了血，凉丝丝爬上的脊背，而他说这番话仿佛也是用尽了力气，一鲜血从嘴唇溢了出来，噗一声，染得胸前腥红一片。

“你是想找死吗？”时雍厉色说着，死死按住白马扶舟的伤，生怕迸开引发大出血，到时候止不住，他这条小命可就完了。

白马扶舟目光幽凉，双眼直盯盯看着她和赵胤，冷冷笑着，直到晕厥过去。时雍察觉到他身子变软，无力地放下去，吁了一声。

“此当真是个硬骨。便是治好，怕也不肯代什么。”

她探了探白马扶舟脉息，脸色突然一变。

“大，可否先斩后奏？”

再不把白马扶舟抬出去急救，等禀明皇帝，此小命就完了。

赵胤眉心轻蹙着，神色里是时雍琢磨不透的隐忧。

有些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不是一个案子一条命的问题，白马扶舟方才说得对，一旦牵扯到朝堂各方权力，事将会变得更为复杂。

可是，他只犹豫了一瞬。

“来，把抬出去。”

救命是十万火急的事，谢放赶紧传令下去，很快就有抬了门板过来，将白马扶舟放在门板上，将就那条染血的褥子盖在他的身上，一行浩浩的抬了出去。

一个侍卫匆忙奔了过来。

“大都督，不好了，长公主殿下来了。”

赵胤眉一皱，冷冷扫他一眼。

“掌嘴！”

谢放闻言沉喝，“长公主殿下驾到，怎是不好？”

那惊觉自家失言，在脸上重重拍了两个掌，结结地道：“大都督，长公主殿下很是，很是不悦，不让通传，径直闯进来了……”

此话音未落，就看到了宝音的身影。

她今着装素净，上还戴了一顶帷帽，随行就两个侍，轻装简从，显然是不愿引起太多的注意。看到她进来，沿途锦衣卫纷纷低行礼，忐忑不安。

宝音长公主径直走到赵胤面前。

她看了一眼平躺在门板上脸色煞白的白马扶舟，秀丽的面容微生戾气，声音清冷泛冷。

“大都督这是准备把带去哪里？”

赵胤面色从容地行礼，平静地说道：“回长公主殿下的话，罪囚白马楫伤势过重，臣正要带出去医治。”

医治？

宝音冷笑：“不是私下处决，杀灭？”

四周突然寂静。

杀灭这话就重了，而且是从长公主嘴里说出，那不是指责，是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大事。可见，白马扶舟在宝音长公主心里的地位是何等重要。

若非关心则，堂堂长公主怎会不择言？

赵胤拱手：“长公主殿下匆匆赶来，是为问罪，还是为救？”

一听这话，宝音脸上的怒意稍稍敛了一些，“自是救。大都督因何事抄家拿，不曾有只字片语传来。看来本宫在大都督心里是外了。如此，本宫不得不连夜赶到京师，找大都督要个说法。”

赵胤道：“若为救，那还烦请长公主殿下让道。”

他侧开身子，让宝音看清白马扶舟几乎不见血色的脸，淡淡道：“天寒地冻，再拖延下去，怕是大罗金仙前来，也救不得他了。”

宝音看着那一床染满鲜血的被褥，双目发红。

“把给本宫。”

赵胤严正地道：“长公主殿下，白马楫乃朝廷重犯，臣奉命督办此案，未得圣上旨意，恕难从命。”

宝音看着他，冰冷的目光里满是愤怒，出的话亦是掷地有声。

“有什么后果，由本宫一力承担。”

赵胤道：“白马楫意图谋反，此等大罪，长公主殿下怕是担当不起。”

“意图谋反？”宝音吃了一惊。

昨儿一个东厂番子赶到天寿山“井庐”，只求长公主速度前往诏狱救厂督命，可此说不清楚白马扶舟到底所犯何事，宝音不得不星夜赶赴京师，直奔诏狱而来。

诏狱恶名昭著，常有“烂用私刑”的传闻，宝音生怕白马扶舟等不及她赶到就命丧黄泉。因此，看到赵胤将从诏狱里抬出去，便以为是要私下处决、掩埋真相，也来不及问清缘由。

“无乩。”宝音长公主放软了语气，“本宫问你，你与扶舟从小相识，你认为他会谋反？”

赵胤面无表，“殿下，臣督办此案，只论证物，不以分妄议真假。”

宝音脸上微微变色。

好一个赵胤，往常只觉他疏冷无，做事板正，却不想如此顽固，不留半分面。

宝音半眯起眼睛，冷冷道：“本宫再问你一次，当真不肯把给本宫？”

“殿下恕罪。”赵胤面色淡淡，依然拱手行礼：“兹事体大，臣不能决断。还请殿下宫面见圣上，由陛下圣裁。”

“事急从权！”

“凡事从权，国纪何在？”

“便是皇帝在此，也断不会拒绝本宫。”

“臣是臣，君是君。君可独断，臣不可！”

“你——赵无乩，好。你好得很。”宝音终是被赵胤面无表的模样惹急了眼。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