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说阿拾幸运，但绝不可违逆爷，去做对阿拾不利的事。”

婧衣身子一僵，冷冷看着她。

“你不帮我？”

“婧衣！”相处那么久，彼此还是有些了解，娴衣看着她眼底的寒光，突然有些心烦意，“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们是婢，是下，主子若宠幸我们，是福分，主子不要我们，是命！你能不能收敛点？做好本分。”

婧衣冷嗖嗖地笑，看着天边冷月，看着无边荒凉，“你总叫我收敛。难道我不够收敛吗？我容忍她在府上作威作福，做上，我何时针对过她？我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想办法讨好她吗？可是她吃，可有想过给我们喝一汤？”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就是想独占。”

娴衣叹息，拉住她的手。

“别傻了，婧衣。你若是想出府嫁，爷会同意的。你若不好开，我替你去说……”

“不！”婧衣突然恼了，双眼通红地盯住娴衣，“谁说我要嫁？我不嫁，我生是爷的，死是爷的鬼。我是，你也是！”

“婧衣，你别执迷不悟了。”

“哼！你等着瞧吧，宋阿拾不会如愿的，我偏不信，爷会宠她一辈子。”

婧衣咬牙切齿地说完，拂袖而去。

娴衣双手垂下，看着她的背影，站了许久方才离开。

院落树木的影里，谢放安静地站立着，一动不动，整个身子与树冠暗影融在一起，没有看到他。

谢放在外面守着，朱九和时雍在里面伺候赵胤擦身子。身上有伤，沐浴是不能够了，可是这位爷净，身子是要仔仔细细擦的。

平常他从不让帮忙，今是时雍怕他来，打湿伤这才硬拉着要帮他的。

朱九很困惑，主子不是个听话的主子，可在阿拾的面前，他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个听话的主子。

时雍不帮他擦身子，只是在旁边指挥，动动嘴，受累的主要是朱九。难过的是，帮主子擦身也就罢了，他还得承受来自他们二的一无形压力，炙烤一般火热火热的烫，朱九感觉自己快要被烤化了。

无乩馆的夜色，安静得出奇。

屋子里的水声终于停下。

朱九出去叫抬水，时雍将赵樽扶到床上躺好，又摸了摸他的额，坐下来安安静静为他切了脉，松气。

“大好生安睡，有伤的不宜劳累，定要注意休息。”

赵胤平静地躺着床上，双眼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时雍被他看得有些慌，为他掖了掖被子。

“那大你休息，我退下了。”

赵胤淡淡地道：“你不是大夫么？”

时雍嗯声，“是呀。”

赵胤道：“本座有疾，大夫要彻夜值守，不得离开。”

唔？时雍看他片刻，终于明白他是在打击报复。这是说他睡觉的时候，她得在旁边守着他，照顾他老家的病体呢。

残忍！无！冷血。

时雍打个呵欠，“可是我困。”

赵胤视线平静地看过来，许久，突然抬手拍了拍身侧。

“躺下。”

在这里躺下？时雍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话出自赵胤之。看来“近朱者赤”这话一点不假，赵大在她的熏陶下，终于要褪去守旧迂腐和老古板，踏上康庄大道了么？

说来是好事。

不过……

虽然赵胤是个伤员，从他目前的伤势看来，即使躺在他身边也不会有危险，可是时雍觉得赵胤此时的眼神有点古怪，不纯粹。今晚她把他得罪狠了，一时半会还是远离为妙。

“大。这不合礼数。”

时雍说得低低弱弱，看上去极是娇羞。

赵胤淡淡道：“是爷的命紧要，还是礼数紧要？”

这话有点耳熟……

时雍有点掰石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她很快淡定下来，掀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赵胤，“大当真要我在这里就寝？”

“不是就寝。是侍疾。”

“有何区别？”

“侍疾重在侍，就寝重在寝。”

这么解释，区别还当真有点大。

时雍轻轻一叹，“果然好心没好报。”

赵胤面无表地看了她许久，见时雍撇着嘴角，一脸不悦，不说话，也不动弹，他垂下眼皮，冷冷道：“怕了？”

怕？

时雍抱紧双臂，给他一个邪魅之笑。

突然，她转过去将房门闩好，复又走到榻前，翘起唇角意味长地看着他。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大，你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