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页书，板子升上去，另外有个爪子，就把印好的书页拉走，把另一张纸拉过来，然后砰的再印“．．．．砰的再印，师父说这个叫流水线…

小男孩毕竟才不算非常好，说得太复杂了，手舞足蹈：“当然，还得考虑纸张的韧，墨汁的均匀，机器的损耗。但这些都是可以算的，就算是纸张，只要我们弄清楚纸张为什么可以成为纸张，我们是可以造出更好的纸来的，师父说这是因为植物纤维什么的，我们现在还不太懂啦。哦，还可以计算铁的好坏，秦爷爷你知道吗，铁之所以又硬又脆，是因为里面有可以烧的东西，就是碳，碳越少，铁越有韧，就是不容易碎，也不容易生锈…

秦嗣源此时已经在望向康贤了，对于宁毅的格物，他当初没有询问太多，曾经也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但这时候，才渐渐听出了一个廓。而君武随着宁毅学的那些东西，康贤必然是知道的，两位老对望一眼，秦嗣源道：“大胆的井测，但要用最认真的推导，每一步都得扣上…．”

康贤点：“具体的，现在还看不到太多，但立恒跟君武说的一些东西，我这边都有让记下来，去想。现在有个小册子，明天我让拿给你看看，老实说，只是这猜测、推导两项，真要做起来，博大。但．．．其中恐怕也会有些麻烦，你可以帮着想想。”

秦嗣源点点。旁边的君武并不理解“麻烦”是指什么，他觉得要完成推导肯定会有麻烦，这时仍在兴奋地说话。

“秦爷爷你有没有想过，风筝为什么会飞上天？孔明灯为什么会飞上天？因为风吹过来的时候，风筝斜着一个角度，因为这个角度会把力分解，变成一个往后，一个往上，只要风一直吹，就会一直产生往上的力，只要我们可以做一个很大的翅膀，一直往前，达到一定的速度，就可以飞起来“．．．当然，师父说这个需要更坚韧的材料配合，只要我们能弄懂风箱的道理，就可以弄出更好的风箱，把炉子弄出更高的温度，弄出更好的铁，也可以生产出更不容易的布，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最近已经在算了，只要有大的受风面积，有多大的速度，我们就能飞起来“．…我一定可以造出能飞起来的大风筝的…．．．”

他说到这里，目光之中有些狂热的憧憬，两位老一时间在思考他说话中的内容，倒是没有注意到这种表，随后君武又摇了摇：“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啦，基础工业的发展也要很长时间的．．．．．”他复述着宇毅的说话。

“反正师父走的时候呢，让我们去想几件事。第一件，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万事万物都有力的作用在里面了．可是．．．．这个力是怎么来的“．他在地上跳了跳，“我们一跳起来，就立刻往下掉，为什么会往下掉”苹果为什么会往下掉，大地为什么会拉着我们呢，我们为什么不是往上飘．．．“”

“这个，立恒也让你们想？”

“嗯，这个只是想想，当然要想，我现在也觉得奇怪呢．．…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我们在海边的时候，看见船开走，桅杆总是最后消失的．．他打了个寒颤”“爷爷，这个很吓的，我们看见东西都是直的，如果桅杆总是最后消失，说明…

君武咽了一水”然后拿出一张纸来，眼中泛着诡异又恐怖的光，将纸偏了偏，弄成一个小拱桥，用手往中间切了切：“高的一边是地，低的一边是海”爷爷”我们的世界是有坡度的”它像是一个圆，往海的那边滑下去，如果它滑到九十度．爷爷．你说那是什么………… 我觉得海的那边．

肯定是个大”也许像是一个大漏斗，但是海水又没有往那个大倒下去，这就要想到师父的上一个问题了，为什么有一个力拉住我们．．．．爷爷，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因为有力拉住我们，我们才没有掉下去啊．“可是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老师一定是在想这些理由，所以才问我们的…

世界是斜的，海的那边有个大漏，秦嗣源与康贤想想，觉得难以置信，但结合海面上船只果然是桅杆最后消失的道理来想想，还真是有些恐…

君武摇摇：“不过师父说这两个问题我们只是想着玩玩就好了，他大概怕吓到我们，可不知道我们这么快就已经想出来了．．．．．不过，师父的第三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秦嗣源此时也有些感兴趣：“立恒问什么了？”

君武站起来，走到一边烧水泡茶的小火炉边蹲下，看了一会儿：“师父说，物理学“…呃，格物学最重要的发展途径之一，就在这个茶壶上．．．．．．”

“茶壶？”

“嗯。”．卜男孩点，回看了看两位爷爷，“师父忘记了，他以前随跟我们提过的…“秦爷爷，如果堵上茶壶的，我们把盖子按着不许茶壶出气，我们按得住吗？”

“气总是要出的，怕是按不住吧。”

“毛会把盖子顶开，这里就有力了，如果这个茶壶大一点，力就更犬．“师父教过我们的，只要用杠杆，用齿，用这样那样的东西，总可以把这力传出去，只要能做出这种东西来，就像师父说的那样了…

小男孩跳了起来，回笑道：“师父以前有一次说过，他说，力有时而穷，畜力也有时而穷，不管你有什么千里马，马车最多都只能跑那么快，因为再厉害的马也只是马。可有杠杆齿这些东西组合起来，机器不一样，一个水车，宅的力气就比马大多了，可水车不能走。

格物学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便于携带的动力源！”

什么机器、什么便亍携带、什么动力源之类的词语，基本上都是宁毅的说话方式。宁毅来这里这么久，基本已经溶这个时代，但兴之所至说起很多新东西时，便不理会这个时代的语法，反正你能听懂也好听不懂也罢，他都不强求，君武与他相处这么久，便将这些说法都记下来，当成了学习格物学的指导纲领了。由于记得这些，因此当宁毅一说，他不久便想得明白了。

“总有一天，耳以飞到天上去．．．．．．”

小男孩看着那茶壶，喃喃说了一句。片刻，坐在小火炉边的少举起团扇，啪的一下打在他的额上。

“好了，算学还没学好，老想着这些。还做梦飞到天上去，不要命啦！师父前些子还骂过你，说危险呢，不许再想了！”

“呜。”．卜男孩捂着额，幽怨地看着姐姐，嘟囔道，“这是我的理想．．．．”

很有理想的男孩有没有被打醒一时间还难说，对于这格物之学的本质，秦嗣源与康贤一方面觉得闻所未闻却颇有道理，另一方面却也有觉得荒谬的地方，主要还是因为君武说的那个大地是漏斗状的推论。不久后，秦嗣源缓缓说了一句：“若在原之上，见骑马奔走，那可是哪个方向都是一样的，这是为何？若以此所想，这大地莫非是个圆的？”

他想想，随后笑起来：“无稽之谈无稽之谈，不过此等想法倒是颇为有趣，呵呵。”

康贤也愣了半晌，随后笑道：“有趣有趣，若是圆的，这大地的那边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样子，大家岂不掉下去了？难道都倒着过子么？”

君武一时间颇为苦恼，两笑了一阵，面上表变得古怪起来，随后将话题调转开，他们皆是极有智慧之，虽然之前对西方的逻辑思考形式并不了解，但想事都是差不多，给出条件、原理，严格做出推论这种形式，他们也是瞬间就能适应。对这问题，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去想。

“方才听君武一直说我们我们的，似乎除了你与小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