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给你面子，不痛不痒的一些小惩罚，也根本不可能让害怕。

这时候很难有真正的道理法纪，他在军中数年，也就根本不去理会这些，烧杀抢掠巧取豪夺，没关系，暗地里做着不坏大局势就行，谁要真正影响到一些命脉上的东西，他也懒得去说，直接找上门去打死就是。如同前几天的陈大木，这在包道乙的手下，强收保护费没什么，结果收到影响水运的程度，几天之内，他就把关联较大的几波全都打死打残了，接下来，便没再敢做这种事。

但越是整理这些七八糟的事，他也就越能了解到师父说那句话的意思。说为万世开太平或许太过崇高，说没有野心应该更加贴切。若让一般来看，这些已经揭竿起事、杀官造反，如今甚至攻下杭州，这已经是最有野心的一件事，然而到得现在，这野心不够了。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从陈凡这个位置看，真正有野心，想要千里觅封侯的很多，但若是细数起来，他们却只是出于最上端的那一群，如师父、包道乙、祖士远、吕师囊这些，自然都有平定天下的志向，可只要稍稍往下，那些就已经没有了这样的野心，甚至于在张道原、徐百、元兴这些当中，在攻下杭州之后，很大一部分的野心，都已经停了下来，至于再下面，那些士卒流民当中，他们是根本不清楚野心为何物的。

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们想着抢钱抢粮抢，可是一朝抵达杭州，这些似乎忽然发现，他们要的一切，眼下就都已经有了，他们已经无需去远处抢，身边已经比比皆是。在攻取杭州一役中占了便宜的这些军队当中，很大一批都不想再去攻嘉兴，上层将领、目固然不会明说，下层之中，这种绪却很明显，甚至于未有在杭州得到便宜的那些，只要有关系的，他们许多也不想去嘉兴再打，因为只要有关系，杭州这一片，已经可以得到很多东西了。

但陈凡却知道，杭州的物资，其实是无法满足这么多的。他们只是看见身边有，容易去拿而已。短短的时间里，危险的烧杀抢掠变成了相对安全的内斗，当这些有了更安全的途径去得到粮食珠宝，他们就不再想要冲击嘉兴了。如果在以前，义军大可夷平杭州，每个带上瓜分的物资再次肆虐四方，这期间足以制造更多的流民，坐拥更多的军队，但陈凡也知道，圣公想要称帝，而且如今这起义的形式已经波及甚广，接下来该安定了。

最大的问题也就是这些的野心不够了。而在这些天里陈凡也发现，更有野心的，或许是那些原本读着四书五经手无缚之力的书生，因为一旦圣公打算招贤纳士，那些前来投靠的文士无论有无才华——其实多半毫无才学——他们几乎都想着封侯拜相，当无数的士兵忙着瓜分杭州时，倒是这些，一个两个都在想着若圣公军能夺取天下，他们便是开国之臣。

没有野心……伤脑筋啊……

他想着这些，微微叹了气。当然，至于说出这句话的那宁立恒，倒也不至于看得太重，有些眼光，证明刘西瓜法眼无误。但能看出这些事来的，未必就只有一个两个，他自也不会讲对方当成什么经世之才感到惊讶，只是对方说的话，多少让他感到有些感慨罢了。

至于解决的方法，军中这么多没有办法，自己没有办法，师父如今也没有办法，那书生就算会说，自然也是难以解决的。只是文士瞎扯，自己若去问他，他少不得会吹牛一番，当然，他若有暇，倒也不妨去听他吹吹牛，虽然多半不靠谱，但或许能得到一定的启发也说不定……

他如此想着，外面有报告楼家的大公子楼书望来访，这已经锲而不舍地来了几次，陈凡想着就烦，照例挥了挥手：“说我没空，让他去死。”随后起身准备出去找打架兼吃霸王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