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

些许等着看寇季笑话的，在派观察了一下流民安置的动向以后，纷纷失望了离开了北城门。

寇季安置流民，不仅没有出错，反而做的前所未有的好。

至少，大宋立国以来，诸多安置流民的例子中，没有一个可以跟寇季相比较的。

夜以后。

发生了一场纷争。

起因是两个，因为抢夺一个木碗，发生了争执，最后导致了双方背后的丈夫，互相出手，打伤了。

寇季等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陈敬、王田升等一众，态度一致的决定，将这两家踢出流民们待着的地方。

但是寇季并没有这么做。

他先是安抚了那两个争吵的，以及躲在一旁嚎啕大哭的孩子，然后再请大夫出手，治疗了那两个动手的男子的伤势。

最后让刘亨把他们二送到了一个没有窗户的房子里养伤。

鉴于二伤势都不严重，就打算让他们在房子里歇息三。

流民们对寇季的判决很信服、很认可。

于是乎，当晚又接连发生了三五场的拳脚争斗。

寇季皆采用了最初的处理方式，送他们去养伤。

在一些喜欢偷耍滑的灾民们心里，寇季的做法，不仅不是在惩罚他们，反而是在变相的给他们提供偷懒的机会。

陈敬、王田升等，多次劝谏，寇季都没有采纳。

在发生了争斗以后，依旧以这种法子处理。

晚上回到了帐篷里以后。

刘亨很不理解的质问寇季，“四哥，你这么做，根本起不到惩罚的作用。那些灾民们只会把这当成是一种逃脱劳作的方式，借此偷懒。”

寇季瞥了刘亨一眼，淡然道：“你见我什么时候做过无用的事？”

曹佾好奇的道：“四哥，你这么做，还有其他用意？”

寇季让刘亨去搬了一个火盆，放在了帐篷里，然后淡然道：“为什么小国寡民，远比大国更好管束？就是因为越多，事越多，麻烦越多，摩擦越多。

这里安置的灾民，已经突了三万。

三万灾民堆积在一起，自然容易产生角矛盾，打架闹事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这种事根本杜绝不了。

纵然你把他们全部拉出去打板子，打的血淋淋的。

他们回养好了伤，一样会闹事。”

刘亨恶狠狠的道：“那就全砍了！”

寇季、曹佾二一脸愕然的看向他。

刘亨哼哼道：“难道我说的不对？我还就不信了，他们还能不怕死？”

曹佾往火盆里添了一块炭，鄙夷的道：“你以为那些灾民，是你们刘府的仆，你想打杀就能打杀的？”

寇季提醒道：“汴京城外，天子脚下，他们都是农籍，受朝廷律法保护，满朝文武都盯着呢。只要他们不闹出命，你就不能杀了他们。”

曹佾接过寇季的话道：“各地方要是发生了命案，各地方官都没有资格擅自处决犯。犯需要押往汴京城，由汴京城核审以后，到了秋，才能处决。

在此期间，犯但凡喊冤，朝廷都必须将此案发回重审。

而一个杀犯，在核审期间，可以喊冤两次。

朝廷对杀的死刑犯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平民百姓。

你真要是在他们没有犯下命案的况下，打杀了他们。

御史们一定会弹劾你。”

刘亨瞪眼道：“他们扰灾民的安置，难道就不该打杀？”

曹佾摊开手，道：“寇公在垂拱殿上虽然说过，扰灾民安置的，可以先斩后奏。但内庭的文书并没有下发到我们手里。而是在李公手里。

也就是说，能先斩后奏的，唯有李公。”

刘亨喝道：“金水河里塞了那么多命，也没见朝廷追究。”

曹佾闭上嘴，不再开。

寇季也没有开帮刘亨解惑。

金水河里塞了那么多命，那是因为塞进金水河里的身份不同，赶往金水河里塞的身份也不同。

虽说朝廷一直在提倡以为本，也制定出了一系列以为本的律法。

但并不能约束所有。

比如，朝中有一些官员认为，坐轿子就是以为畜，应当取缔，但他们自己却并没有放弃坐轿。

刘亨气哼哼的低着想了一会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他仰起，盯着寇季道：“难道就任由那些刺闹事？有他们搅和，灾民们还能好？”

寇季摇笑道：“那倒不是……大多数的灾民们还是很好的，只要给他们一饱饭吃，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那些刺，只是一小部分。

现在，就是你们二出力的时候了。”

寇季起身，绕过了挡在身前的火盆，走到了帐篷里的桌子前，取出了两页纸，递给了刘亨、曹佾。

“这是我根据朝廷律法，拟定出的管理灾民的几条条令。明，你二就把你们手下的衙役们分派出去，随同那些乡老、族老，一起管理灾民。

但凡遇到了闹事的，就依照我之前处理的办法处理。”

刘亨阅览了一下纸张上的条令，皱眉道：“四哥，你只是把他们关起来，不教训他们，这不是变相的在鼓励他们闹事吗？”

曹佾拿着纸张，点道：“惩罚最重的，也只是关十五。他们若是想偷懒，只需要闹闹事，打一架，然后就能去房子里舒舒服服的待着。换做是我，我一定会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