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钱的模子，就只能从寇季身上手。”

赵元俨长叹了一气，道：“唯有如此……”

赵元俨、王钦若二，张闭都是铸钱的模子，却对子印刷的模板绝不提。

显然，他们真正的目的是铸钱的模子。

虽然赵元俨从未显露出对铸钱模子的看重，但是寇季依然通过刚才跟他的对话，推断出一二。

从寇季进到了暖房，到他离开暖房，赵元俨判若两。

从最开始的声厉惧色的吓唬、威胁，到最后借着秘密，引诱他上钩，像极了套路。

赵元俨吓唬他、威胁他，以及在吓唬、威胁不成以后，表现出的无力感，像是在演戏。

像是在告诉寇季，他拿寇季无可奈何。

寇季可以放心的跟他做易。

借此让寇季放松警惕，然后在跟寇季做易的时候，隐藏自己真正的目的。

只是，他终究还是露出了绽，被寇季瞧了个真切。

他对铸钱模子并没有表现出必须得到的欲望。

可是在他跟寇季谈话的末尾，他为了得到铸钱模子，说出的理由，有些牵强。

子和铸钱可以相辅相成，如何发展，只有寇季知道，赵元俨却不知道。

可如今子并没有发展到和铸钱相辅相成的局面上。

没有铸钱的帮助，子铺也能徐徐发展。

赵元俨却非要说要套用一字子铺的所有方式，必须要得到子模板和铸钱模板，那就让寇季心中生出了一些疑虑。

更关键的是，寇季故意说，铸造新钱，花费远比朝廷铸造的铜钱要大，赵元俨却没有表现出失望，也没有退缩，依然要铸钱的模子。

那就说明，赵元俨有可能很在意铸钱模板。

他若是拿到了铸钱模板以后，有可能用到别的地方。

比如……少府监的铸钱署。

少府监是赵氏宗亲的自留地。

赵元俨作为赵氏大宗正，自然有资格代替赵氏宗亲，管理少府监，以及其辖下的铸钱署。

“是一字子铺发行的新钱，让铸钱署感受到了威胁，影响到了他们在铸钱署中谋利，所以他们才想弄走铸钱的模子？还是他们打算借着新钱，达到某些不可告的目的呢？”

寇季出了赵元俨的别院以后，暗中揣测。

铸钱署是打算借着铸钱的模子，铸造出一批杂钱，毁掉新钱的信誉。

还是打算利用新钱，冲击天下间的铸钱作坊，借此收回天下间百姓们的铸钱权力，那就不得而知。

但借着新钱，影响铸钱署，却是寇季想要的。

寇季不仅想借着新钱影响铸钱署，还想用新钱，冲击铸钱署的权力，借此让朝廷罢黜了铸钱属，把铸钱的权力给工部。

如今寇季的目的隐隐在达成。

赵元俨却想出来横一杠子。

“呵……我岂能让你如意……”

寇季不屑的撇撇嘴，离开了别院所在的位置。

寇季虽然对赵元俨中的秘密很心动，但是为了三个秘密，毁掉自己许久的谋划，有些得不偿失。

在外城的一座桥上，寇季找了两个跑腿的，赏了他们一一片银叶子，让他们跑去寇府，帮自己叫一下寇府的马车夫。

此前他到了赵元俨的别院，之所以打发马车夫驾车回去，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万一他在赵元俨的别院里失踪了。

马车夫就是一个证。

虽说赵元俨不会出那么蠢的事，可万一呢？

寇府的马车夫，在得到了跑腿的传信以后，驾着马车到了桥上，载上了寇季，直奔城外。

对于赵元俨提出的易，寇季果断抛在了脑后。

到了城外以后。

寇季巡视了一下热火朝天的工地，勉励了几句百姓们，检查了一下营造的建筑的质量以后，折道回了汴京城。

在外城转悠了一圈，晃晃悠悠到了向府。

冬以后。

向敏中偶感了一些风寒，加上身子骨比较弱，所以卧病在床。

寇季带着向嫣到向府里瞧过向敏中。

只是向嫣见了向敏中，向敏中躺在病榻上各种埋怨，埋怨向嫣肚子不争气，嫁给寇季这么久了，至今也没有怀上一个一男半。

直言他临死之前，抱不上重外孙，死了也不会瞑目。

向敏中仗着自己年龄大了，快死了，各种胡话、昏话，都敢王处说。

愣是把向嫣说的，不敢在踏进向府的大门。

向嫣没办法在向敏中膝前尽孝，寇季偶尔就得过来转转。

他到了向府也不需要通传，跳下了马车以后，晃晃悠悠的就直奔向敏中的卧房。

刚在向敏中卧房门露了个脸，向敏中就躺在床榻上一个劲的抱怨。

“你小子怎么又来了？”

寇季进了卧房，对床榻上的向敏中拱了拱手，对伺候在房里的向夫，以及自己的岳母，躬身一礼。

然后才开道：“您把嫣儿说的不敢进门，我只能过来代替嫣儿，向您尽孝啊。”

向敏中躺在床榻上，脸色有些泛白，他攥紧了拳，捶打着床榻，恼怒的道：“老夫要你们尽孝有个用，你们谁能真心的对老夫孝顺？

老夫要重孙！重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