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递和扶持、鼓励个体户，绣城内愿意搞个体户的数量猛烈增加。当然，说是“猛烈”增加。那也是相对于过往数量来说的。从百来户增加到几百户，百分比数据很好看，但绝对总量上还是少的可怜。

但就是这样一点苗，也被商业局利用了起来。个体户的社会地位不高。但收着实不错。肯到商业局办手续的，多是练摊赚到钱的小摊主。尝到甜之后，打算搞的正规点、顺便扩大规模。

既然个体户手上有钱，但又没有单位肯给他们撑腰出，当然是难得的一块肥。骏普公司就此应运而生，总经理易木月据说和老局长季退思有那么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现任商业局局长又是老局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再加上这易木月确实是会做，为四海、游广阔，这才“承包”了商业局的“业务外包”。

不过别说，能够花钱免了和商业局这样的机关单位打道，很多个体户反而是喜闻乐见。虽说价格高了点，但竟然也有点生意兴隆的感觉。

可是另一方面，一些打算进个体户行业的新手，却恐怕很难负担这样的花费。三百块钱只是走一遍流程，不保证什么时候批准。一千块钱才能加急到一周拿到手续，这对一个月工资一百多块、甚至没有一百块的普通工和待业青年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胡文海并不反对这种服务行业的诞生，甚至是乐于看到绣城这座东北城市产生初级的服务意识。但是作为公共权力的使用者，商业局不能自己决定他可以为谁、不为谁“服务”。就好像未来土川一刀切禁止摩托车、电动车，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的通安全大义在手。但是每年死亡在四个子下面的命，难道会比电动车、摩托车来的少？可土川市府却为何从来不说要脆把汽车给一刀禁了？

选择执法，只是因为开汽车的有钱，骑摩托车、电动车的相对更穷罢了。商业局也是一样，说到底不过是欺负个体户并没有能够依靠的组织力量。

对，胡文海猛然意识到，其实这并不是商业局或者骏普公司自己的问题，而是整个八十年代绣城政府执政模式的问题。

虽然嘴里还在喊着“为民服务”，但实际上，社会正在不可避免的出现新的阶级划分。不是西方国家无产、中产、小资、资产阶级这样的划分，而是特权阶级和非特权阶级的出现。八十年代，们开始有了这种意识，直到九十年代形成实际的两个层次。

也正是伴随着这样的过程，中国完成了从革命党向执政党的转变。

想了太多理论上的东西。胡文海突然摇失笑。嘿，我管你是什么质、什么动机、什么体制，我t只需要知道你挡了我的路，这不就行了？

胡文海骨子里还是个喜欢自己动手、喜欢理科思维的工程师而已。与其在思想上改造世界，他更喜欢用无可匹敌的工业般的伟力，将一切障碍和威胁都碾个碎。

“我明不明白？”胡文海伸手指着易木月的鼻子，冷笑道：“抱歉，我刚才确实是没想明白。我忘了，跟你们这些官僚和权力的寄生虫，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好讲。你们唯一能听得懂的语言，只有这个！”

胡文海晃了晃自己砂锅大的拳，奋力的挥动手臂，照着易木月的脸上就是一拳！

“这一拳，是替被你狗仗势赶走的新打的！”

易木月原本还在洋洋得意，一个刚刚走社会，什么也不懂的大兵，竟然还想和自己讲理？呵呵。什么是理？这个社会，权力就是道理嘛。我可以咬你，你不能咬我。咬我，我就请我的狗主季退思出来，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有理说不清！

一个小小的大兵，想绕过我的权势去，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我今天能让你跪下唱征服，自然一辈子都能把你吃的死死的。像这种什么社会潜规则都不懂的大兵，永远都不会有出之。

然而，这个世界。正应了那句话。狗的眼睛里看谁都是狗，他永远不知道是怎么活着的！

你不过是和我一样的狗，怎么能站起来活着呢？

在这些官僚们看来，也许这个世界只有级别、只有权力。却从来不知道。他们掌握的那些可笑的权力，在真正有能力的面前，是多么的脆弱！

“这一拳，是告诉你，你的权力和关系，不过就是可怜的一层纸。离开了这个环节。这些就是一滩狗/屎。”

“这一拳，为你这种到处秀优越感的混蛋，补上尊重别的基本教养！”

“这一拳……我t就是想揍你啊！”

在工商管理处所有目瞪呆的短暂时间里，胡文海痛快利落的打出了一套组合拳，直接将之前还趾高气昂的易木月踩在了脚底下。

鼻青脸肿的易木月，从始至终，完全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像胡文海这样稍微一言不合就直接挥拳的，竟然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以为的“软柿子”，好说话的“子弟兵”，怎么能不讲“道理”呢？讲理他自然是不怕的，可为什么胡文海不和他讲理呢！为什么呢！

“呸！”

胡文海露胳膊、挽袖子，嘿然笑道：“老子奋斗了两年，取得了今天的成绩。为的是什么？没别的，就是想揍的时候揍，想骂的时候骂！今天我就求一个沙发果断、念通畅，教你们一个乖！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小报仇从早到晚！”

“秦哥、王烨，给我动手，砸了这个不事的官僚机构！”

秦凯和王烨虽然也是看的目瞪呆，不过到底是军出身，服从命令是几乎下意识的行为。胡文海话音刚落，两个中南海保镖级别的高手就已经冲了出去。

姓朱的领导和工商管理处的一众办公员，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易木月，再看看如狼似虎的秦凯和王烨，果断的没有出手阻拦。之前还在嗑瓜子聊天的两个中年，脆发出能震碎玻璃的喊声，冲出了管理处的办公室。

“打啦——打啦——快来哪——”

“你们，你们这样是要负责任的，外面已经有报警了！”朱姓领导气急败坏。

胡文海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一眼，秦凯和王烨两个简直就是型挖掘机，没过多久就将好好的一个办公室，拆成了宛如台风过境之后的垃圾场。

朱姓领导气的浑身哆嗦，却根本不敢上前阻止。易木月呻吟了两声，胡文海脚下加力，感受着快意恩仇之后心的畅快。

是的，他这两年做了这么多事。如果做了这么多努力。却连想挥拳的时候都不敢挥拳，那还有什么意义？

往大了说，胡文海要向这个世界，带着中国快意恩仇。往小了说。胡文海要向这个社会，带着自己身边的快意恩仇。

区区一个买办和官僚，揍了、砸了、骂了，又能伤了他一根毫毛吗？嘿，正好让他们自己也尝试一下。那些被权力欺压的的感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胡文海今天就要让他们也知道什么叫做憋屈、绝望和无奈。

过不多时，走廊里传来一片杂的脚步声。门外一群穿着商业局制服的挤了进来，为首一看起来年纪不小，但却穿了一身普通中山装，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商业局系统内的。不过看他周围的态度，显然是个很有身份的。

“季主任！”

看到当先那，趴在地上的易木月不由喜出望外，眼中几乎透出泪光来。

“这是怎么回事！”季主任看到地上的易木月，和已经化为废墟的工商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