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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对而坐。

从沈府到城西有些距离，两由城西况聊到了东洲战事，最后说起了先前过节。

元泷以茶代酒的举杯道歉：“虽然先去的事不是我指使的，但我身为元家之，听闻之后也觉得过分，请沈乡君莫要介怀。”

说罢，一将茶喝完。

他是个爽快的，方才与沈玉棠聊得来，一些见解也颇为相合，又见对方的确有真才实，是个淑君子，这才想着道歉的。

能上这样一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沈玉棠道：“称我的字就好，元大倒是与我想象的不同，或许元家也并非我所臆测的那样喜欢以势压。”

元泷回道：“那你就想错了，我元家的大多都是玩弄权势的，只是我与他们不一样，不想同流合污罢了。

先前的事都是因为虞家挑起的，而虞家与我元家是亲戚，虞家乃大燕第一富商，他家有钱，我家有权，两家相互帮扶，权势错综复杂，早就难割难舍了。”

沈玉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元家嫡系，不思进取，不为家族谋利便罢了，还这样看两家的关系，倒真奇怪。”

元泷道：“我要是想争名夺利，就不会进礼部这个清水衙门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出了城，现在有了治疗瘟疫的药，城门除了看守严密了些，并未再关闭。

元泷撩开帘子往外看，就看到半隐在山腰处的房屋，一眼看不到尽，在稀松的青碧色下，露出成排的红砖瓦房。

“短短十来，就铸成这样一座林中城，沈兄大才！”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对于先前听说的消息还有所怀疑。

如果这件事给他来做，他都不知从何处着手。

“不过简单的住所，算不上是一座城，元兄过奖了，里面都是东洲过来的百姓，如果东洲的战事波及过来，他们还得进城的。”

沈玉棠说道这里又有一忧愁泛上心，若是望沧国的打过来，他们就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元泷接过他的话：“所以，不能让望沧国有此机会。”

“元大从京城过来，可有计策？”沈玉棠望向他。

“你这话说的，从京城来的就能有办法解决这样大的难题了，也太瞧得上我了，不过，你倒是与传闻中一样忧国忧民，献公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两下了马车，徒步来到修筑的住所前，在进的处有一块石碑，石碑上镌刻着‘平安镇’三个字。

再往前几步，又是一块竖栽在土里的石墙，墙面上雕刻了谁谁谁为修筑平安镇捐赠了多少，原来此墙是善功墙。

几个小孩在路玩耍，见他们过来，欢笑着打招呼：

“沈哥哥来了。”

“神仙哥哥又来看望我们了。”

“是沈公子……”

他们对沈玉棠的称呼各有不同，但看向他的眼神是充满感激的。

两走进去，地面还是粗糙的泥地，不过，尘泥倒是少，上面铺了一层薄砂石，许是建房后剩下的。

这些屋子，大多是稻铺成的屋顶，里面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都是简单的木料搭建成的。

有的屋前的椅子脆是一方圆木桩。

他们走到哪，都有打招呼，还会送上自己做的吃食，两都没有接，清楚这些手里吃食根本不多。

“沈公子你就收下吧，我这些天在城里做事，赚了些钱，买了面，刚做好的面饼，一点心意。”老端着青灰色有着豁的碗往沈玉棠身前送。

沈玉棠推过去，“大娘不必如此，我不缺衣少食，倒是这边吃食不多，大娘可以分给镇上的孩子们。”

老道：“我们总得报答你们啊，这些不算什么，但沈公子若是不吃，我们心里跟过意不去。”

沈玉棠道：“那我尝一块。”

“哎，这块好，还热乎着。”老重重应了声，高兴地挑了块色泽最鲜亮的递过去。

沈玉棠刚咬了一，后面就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回首一望，是府上的护卫。

“公子，公子，快回去吧，大事不好了，夫病危，已经昏迷了。”

护卫还不及下马，拉住马就将府上的急事说出。

沈玉棠听到消息险些站不住，问了声：“我娘的身体不是好好地，怎么会……”

护卫道：“玄兔姑娘已经诊断了，夫确实快不行了。”

沈玉棠一阵恍惚，脑子里都是那句‘夫快不行。’

“你送元大回去，马给我。”

她这一路急促挥鞭，催着马儿加快速度，在街上还差点撞到了，等回到府，她的眼睛已然红了。

匆匆来到母亲床边，见她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娘，娘，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体不是……不是一向不差的吗？”她声音微颤，握紧母亲的手，手时感到一阵凉意。

沈夫欣慰地望着屋内的几个后辈，都是她一手带大的，现在都长大了，成了大姑娘了，也都有了自己的主张，不再需要她在后方为她们持了。

此刻的她很是虚弱，唇边还有一抹鲜红，她轻声道：“玉棠，以后沈家就给你了，为娘不能再帮你什么了，你要好好的。”

沈玉棠道：“娘亲，你别说了，到底是什么病，肯定还有的治的。”

她看向玄兔，玄兔擦掉眼泪，摇了摇，“夫是中毒，中毒已久，早已侵肺腑，就算我师父也没有法子。”

“中毒，什么毒？！是毒就一定有解药的，对不对？”沈玉棠压着哭腔，她不愿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玉棠！你是一家之主，不要了阵脚，所有都可以慌可以哭，你不可以！”沈夫躺在床上重声训斥着。

“咳咳咳……你们先出去，玉棠你留下。”

沈夫再次咳出鲜血。

玉簪他们应声退出去，房中只留下沈玉棠与沈夫，她坐在母亲身边。

“娘，你为什么会中毒？”

沈玉棠强压住眼中的泪水，不让其滚落。

可眼泪怎么能憋回去，泪珠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滑下，沈夫伸手为儿拭去。

她道：“这是娘的报应，因果报应，避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