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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没有知道的过去。

过去之所以湮灭，就是因为遗忘，真实便被埋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在之前，许言去过一趟白奕记忆中的黑暗镇，那里不见天，现实与过去混杂，不少诡异的怪物在其中游。

白奕说，他在梦境中看到的东西，大多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比如黑暗献祭，比如神明降临。

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等待处决的是他，那个向神明祈祷的也是他，他便是那个外乡，因为将自己的信仰献祭给神，所以神明赐予他火焰的力量。

由火而死，由死而生。

“他说，神明的诞生便是因为信仰，所以，也就是在那天，我看见了他，那个金色眼瞳的少年。”白奕如此说道。

许言面露疑惑：“他？”

“对，他，因为黑暗镇而彻底觉醒的神，你在梦中看到的是一个结束了这一切，其实不是的，结束一切的是神，我只是那个被拯救的，而我的力量，也是在神明陨落前，才得到的。”白奕解释道。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听见一段对话……”

白奕点点说：“嗯，是的，便是我与那个神的，那时候没有地狱，死去的灵魂还没有归处，再后来，我将月的尸体埋在树下……”

“血月！？”许言突然就明白了血月的由来，那棵永生不败的植物，原来只的就是血月。

那些回忆就像零碎的电影片段，时不时地从许言的脑袋中闪过，那时候他还奇怪，自己从未经历过这些，又是从哪里来的记忆，原来，白奕就是源。

“如何？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彩，也没有悬念。”白奕摊了摊手说道。

许言笑了笑：“还好。”

外面传来坍塌的声音，四周的墙壁慢慢碎，裂缝从王座上出现，白奕的身体也几乎接近透明，两沉默了，他们都知道，时间已经不够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白奕突然开。

许言抬起眼眸，黑色眼瞳看着白奕：“什么？”

“你应该记得我们在黑暗镇时看到的画面，那是我以信仰作为换，分走了一小部分神明的力量，所以后来他赐予我火焰时，我的身体才能承受。”白奕认真地看着许言，一字一顿地说，“我马上就消失了，所以，我体内，便是神明留下最后的力量了。”

“你的是想……”许言眯起眼，他又不傻，怎么会不懂白奕的意思。

“给你了。”白奕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说道，“还有血月，她很听话，能帮你的。”

“不需要！我拒绝！”

许言立刻回答道。

可是，白奕并没有给许言选择拒绝的机会。

一道冲天的火焰将两个分开，许言前进了一步，便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推了回来，一抹金色的光芒从白奕的体内飞出，向许言窜了过来，毫不讲理地融进了许言的身体里。

“白奕！”

许言大声喊道。

可惜，这次没有回应。

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平时他也不在，许言也没觉得怎么样，甚至也一直在想办法，将他与白奕分离，可真正到了分离的时候，便不想白奕消失，可能这就是习惯吧。

习惯了有个可以商量，习惯了借用白奕的力量。

不理解。

真的很不理解。

火光在许言的瞳孔处跳跃，他已经看不见白奕的身影了，突然，一道声音从前方传来：“别掉以轻心，许言，你还有最后一个敌。”

话音刚落，许言便感觉脚下一空，致命的坠落感袭来，他听见自己体内传来急促的心跳，越来越强烈，伴随着心跳而来的不安，也同时到来。

四周的场景溶解，他却没有要醒来的感受，仿佛是坠了一个黑暗的陷阱，永远摸不到尽。

“还有谁？”许言轻声低语。

那场永远不会熄灭的大火依旧在燃烧，白奕那透明到几乎不可见的身影。

最后，无声消失在火焰之中。

没有知道，也不会被记得。

……

黑暗掩盖了一切。

突然，地面微微隆起，静默了一会儿，一只手从中伸出。

许言从黑暗中爬出，浑身是血，将脸上浑浊的血抹去，他抬起，看见了不远处的长夜区。

看见这个他便知道了。

他离彻底醒来，只有一步之遥。

“还有最后一个敌。”

白奕最后的话语浮现，许言有些迷茫，他的第一反应是假面，可仔细一想，白奕从来都没把假面或是若寒当成自己的敌。

不管是背叛还是捣，就像是小孩子在调皮玩闹，白奕都从未在意过。

所以，当噩梦褪去后，就只剩下一个……

凌厉的风声在耳边响起，许言下意识把一偏，下一秒，一把黑色的长剑便从他的耳边擦过，留下一道血痕，若是刚刚他没躲开，那他的脑袋就被分成了两半。

“缚战！”

若是之前，缚战一定会应声而来，可许言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但敌可没那么仁慈，一道黑色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远处朝许言冲来，许言能感觉到，他身上涌出的可怕气息。

那一刻他便明白，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对方身上的血腥气息比他重得多得多。

“如果是真的话，那有白奕的梦境，你还真是温柔了不少。”许言缓缓开。

他反手将在地上的长剑拔出，便黑影挥了过去，黑影的身影明显更加灵活，在躲开长剑的那一刹那，许言另一手握住剑柄，硬生生将剑锋转了一个方向，向黑影的面颊由下至上砍去。

黑影向后一跃，剑风掀开他的黑色兜帽，他退后两步站定，露出了刚刚一直被笼罩在影之下的面容。

那张脸，

长得跟白奕一模一样。

“果然……咳……”

许言低摸了摸胸，那里的猩红已经止不住地蔓延开来，刚刚黑影在后跃的那一瞬间，也同时展开了攻击。

腔充斥着血的铁锈味，他看着白奕的那张脸，整个眼眶都被黑色填满，面容冰冷，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令恐惧的恶意。

如果最后的敌是他，

许言想，那也是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