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强，但绝大部分道铠受限于材料，对仙强者的效果并不大。”

说到这里，顾泽川抬起，看向苏昼的背影。他当然能看得出来，这位看似年轻的强者，实力起码是仙高阶，‘神通自足’的地步。

甚至，哪怕是仙巅峰的‘羽化’之境，也极有可能。

导气体，击碎体屏障，步后天境界，然后便是内外兼修，蕴养神魂，自后天转先天，从先天登仙。

抵达这一步，便已经开始超越凡俗生命，具备部分‘仙’的特征，只是在仙这一阶段，修行者仍然有着‘’的成分，算不得真正的仙神。

可是，随着修行者在仙境界逐渐觉醒神通，完善神通，进而使神通与自己一路而来的修行领悟相结合，化作体系，令一切神通变化‘悉须自足，不假外求’后，便可进‘羽化’之境。

然后，就该开始准备重塑根基，进而羽化登仙，达成彻底的蜕变，得到地仙之位，成为真正仙神的一员。

“也不知道苏舰长如今有几百岁——我能感觉出，他的灵魂很年轻，应该两百岁都不到。”

顾泽川以为舰长是某种类似龙王，天将的特殊职位，所以除却龙王外，一般称呼苏昼为舰长。

他在心中思索：“灵气断绝后，一位最多一百多岁的仙巅峰，在未来绝对是真正的龙王……这等天赋，在仙神中，恐怕也算得上是前途无量了。”

“如果说，中央神庭再多派几位这样的仙神过来，哪怕是这席卷了整个星球的邪祟……”

而就在顾泽川忍不住开始思考这种可能时。

突然地，苏昼开道：“说起来，我从一开始就想问了。”

“顾先生，为什么……你没有露出尾啊？”

“嗯？”

这话一出，就连一旁正在用代理终端纪录沿途地形的汤缘都转过，一脸好奇。

这问题，苏昼其实在第一次遇到顾泽川时就想问了——为什么他作为青丘，却仅仅只展现出了狐耳的特征，而没有尾？

苏昼还以为所有青丘都和冰狐长老那样，变成形时也会有尾呢。

“这……呃……”

但是，无论是苏昼还是汤缘都没想到，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顾泽川那原本没有血色的脸，都泛起一丝红晕。

他一开始似乎有些支支吾吾，但最后，还是小声回答道：“尾，难道不是求偶时才会露出来的吗……稍微正经点的青丘，平时都是不会露尾的……”

——哦。

苏昼和汤缘都一脸了然——看来对于青丘狐来说，尾这东西和孔雀翎差不多。

回想起地球那边的诸位拟道友，尤其是李寒山那么一批，苏昼不禁有些感慨：“拟道的习俗，还真复杂啊。”

顾氏避难所，距离远望号的坠落地点有一千一百公里左右的直线距离，平顾泽川为了避免被邪祟发现，都会在山中行走，需要停停断断走上一天还多。

但是，以苏昼的速度，哪怕是为了照顾顾泽川这个伤员，也不需要一个小时。

“青丘星上，究竟有多少避难所？”

路途之中，苏昼恰好看见了一处战斗的痕迹——那似乎是一个避难所的，一个隐藏在山林中，通向地底的隐秘窟。

但它已经被发现，周边散落着众多经过激烈搏杀的尸体，血色漫地，分不清是青丘还是邪祟。

这一场景只是一闪而过，但苏昼仍然忍不住眉微皱：“你们就这样躲在地底吗？这样被瓮中捉鳖的。”

“不知道。”

对于苏昼的问题，同样看见那一幕的顾泽川眉微皱，碧瞳中闪动着回忆的光：“但是十年前，邪祟第一次大围剿的时候，我听长老们说，单单就我们所在的大陆西南沿海地域，便有近百个避难所被消灭，六十多万死亡。”

“至于地底，也没有办法，邪祟有着某种类似天眼的能力，在地表的聚集地很容易被发现围剿……所以为了逃避邪祟，甚至有一部分避难所已经开始挖地壳，并且决定不再回到大地表层，准备永久的定居地下，彻底放弃我们祖辈居住的世界。”

说到这里时，顾泽川虽然语气平静，但双手仍然下意识地握紧双拳，他对此非常不甘：“但我们顾氏，还有绝大部分青丘都没有。哪怕花费再怎么大的代价，我们也一定要把邪祟驱逐，夺回我们的家乡！”

聆听着顾泽川的话语，苏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然后平静道：“这么说来，绝大部分青丘都憎恨邪祟？”

“当然。”

顾泽川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只是在解释的时候，语气稍微有些迟疑：“但怎么说……比起憎恨，更多的其实是迷茫。”

“战争是有理由的，屠杀也是如此……邪祟为什么非要和我们战斗？它们应该是有目的，而我们对此一无所知——无论是和谈、投降、亦或是抗争到底，绝大部分青丘都难以选择。毕竟，哪怕是被送镇灵塔，也并不会直接死亡，谁知道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时，原本有些激动的顾泽川，此时反而平静下来。

大雨仍在继续，只是雨水根本无法滴落在以超音速飞行岚甲外壳上，只能被拉出一串长长的真空带，以及环绕真空带的迷蒙水雾。

在这水雾的包裹中，顾泽川转过，看向身侧不断飞掠而过的山岭密林，青年语气恢复平和：“但是我不一样，哪怕仅仅是为了看见蓝色的天空，和姐姐一齐在阳光下的田野间自由的奔跑，我也一定要击败它们。”

“很好。”

苏昼微微点，他笑了一声。

——看来，这么一千多年来，即便是失去了文化，青丘也没有丧失最基础的反抗神。

这样的话，他帮助起来，也有意义。

接下来，一路无话。

数十分钟后，众已经抵达顾氏避难所周边。

不过，就在顾泽川准备为苏昼继续指引方向时，苏昼却眯起眼睛，皱起眉。

“停一下。”

他突兀地停下由岚甲组成的飞梭，令骤然停顿的狂风搅动周边大气，形成一片片眼可见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树木压低，叶片于雨中舞：“前面有陷阱。”

“什么？”

顾泽川一开始并没有感觉到，但是数秒后，他便面色一变：“等等，这个气息……是仙？而且数很多！”

话音未落。

伴随着一连串突然浮现的灵气波动搅动凝结，泛起涟漪，在短短的两秒内，便有足足二十个黑色的影从周围的树木，地底和影中走出。

这二十全部都身着统一的黑色玄甲，它们虽然身材不一，高矮胖瘦各有，但气质却惊的一致，宛如一。

其中，有三个气势最盛，它们的灵力波动甚至影响了天象，令周围的雨水都变得冰冷刺骨，漫天大雨开始逐渐化作冰雹雪霜，夹杂着刺骨寒风吹拂而来，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都彻底冰封。

“三位仙，其他全都是先天？！”

顾泽川在第一时间就分辨出了眼前这些邪祟的强弱，甚至还通过那隐约间熟悉的气息，分辨出了某些邪祟的身份，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绝大部分是柳，苏，伯三氏——这不都是周围避难所的修行者吗？”

“等等，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