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鸟。”

“什，什么……”年轻的秘书抬起，他一脸茫然地看向男的侧颜。

而持有征天应龙之血的男，注视着昔少的照片。

他面无表地摇了摇，轻叹道：“总是说自己是孤家寡，自己认识的都牺牲了，自己不想活了……但他们的牺牲是牺牲，你的牺牲难道就不是吗？”

“唉，傻鸟啊……你们这样随随便便的死，最终徒留我一个，又该如何是好？”

“苏，苏元帅？！”

察觉到男语气中罕见无比的茫然，作为秘书的年轻男子不禁紧张起来，他开，本能地想要劝慰两句。

但是一只手伸出，柔和地按住了对方的肩膀。

“别担心。”

三年来，从未听讲过的柔和语气道出，男转过身，他微微摇，示意秘书无需多言后，便收回手。

然后，男双手负在身后，继续朝着不远处的一号支点堡垒走去。

——牺牲。

牺牲是一条不归之路。

当第一个奉献出鲜血，这条令不忍心踏上的道路基石，便已然铸就，而无数后来者会前赴后继，用自己的骨血将其填充圆满。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白映雪会死，我未来也会，自我之后，也会有更新一代的会成长起来，然后为了类文明，为了未来而牺牲。”

“牺牲就像是时间——它过去了，就过去了，无法回转，无法重来。所以我会放眼未来，等待下一代的成长。”

行走着，男平静地说道：“我相信，类不会甘心失败，不会甘心自己现在承受的苦难。”

“所以，就一定会追求一个光明的，完美的结局。”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男的笑容很是洒脱：“唉，可惜对我来说，完美的结局已经不可能实现了——从一开始就没有，彻底的没有机会了。”

“小马啊，可能就连你们这一代都无法得到完美结局的机会，说不定要等到你们的后代，你们后代的后代，才有这个机会。”

“元帅……”

被称作小马的年轻不知道为何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从对方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种坚韧到难以想象的意志。

那是明明知道没有任何希望，却仍然可以在绝望的死渊中迈步的韧，即便是没有任何指引，依然可以在无尽邃的空中前进的信念。

早就失去了一切亲，甚至是一切友的男，支撑他行走下去的，甚至不是对‘完美结局’怀有的希望。

而是……而是一种难以形容，难以言喻的……

‘质疑’和‘不甘’。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这样的世界，我全部都接受。

——无论是幸福，还是苦难。

这样的命运，我全部都质疑。

再怎么绝望的命运，再怎么颠簸的旅途，无论是好是坏，是幸福还是苦难，神龙全部都会接受，将这【混沌】的一切都拥抱怀，全部都心怀质疑和不甘的背负，然后继续走下去。

只要这样，行走到最后，最终就一定可以超越这一切，脱颖而出吧。

“咦？”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着的。

但是突然，目光坚定的男耳畔，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

——革新。

——革新。

——万世革新。

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听见了一声仿佛贯穿了亘古过去未来，无垠遥远时空的声音。

银色的光芒闪烁，那超越了时空和因果，遍及诸天无数世界的封印之光，以洪流之势扫遍万事万物。

本来，这一切，应当无可以察觉。

但是，因为某种因果，因为某种因缘际会。

所以，他看见了。

男看见了，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信息。

转瞬之间，置身于城市的中央。

他看见，金色的阳光从正国的东海升起，明亮而温暖，城市中的们打开窗户，迎接晨曦。

街道上的车辆，早就在城市苏醒前就开始行动，他们在公路上夜不休地行驶着，象征着城市的活力。

男能听见，街道上行的脚步声。他们步履匆忙，但自信满满，充满勃勃生机。

男能闻到，早餐的香味。那是夹了蛋的煎饼，是撒上了辣油的汤，是普通的馒，包和咸菜包，是最平凡不过的油条，牛，豆浆。、

男伸出手，他沉默地感受着空中的风。空气不是很清新，有着不少工业污染产生的尘埃，但就算如此，也比经历了无数灾劫，导致整个星球大气酸化，百分之九十九生物都灭绝的年代要来的好。

闭上眼睛，他地吸了一气。

男闻到了无数气息。

这是他早已遗忘，来自三十年前，那些温馨平凡的记忆中，令他怀念的味道。

睁开眼睛，灵光闪动，男化作流光飞起，然后站在这城市的中央，高居城市上空，俯视着一切。

他先是揉了揉眼睛，让有些模糊的目光重新清晰。

然后，再一次，用柔和且怀念的目光，注视着这一切。

——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平和的世界。

科技发展，生活进步，每个都能幸福的生活，享受着常的美好。们无需接受来自一个又一个异世界的侵，一群又一群怪物的袭击，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可以安心花上整个中午的时间吃饭。

可惜，受限于男颇为贫乏的想象力，哪怕是接受了这些源自其他世界的信息，他也已经想象不了更好的未来了。

就比如说早餐或许可以换成灵食，所有都能修行，巨大且繁荣的都市遍布世界的每一处，类的科技早已可以步星间，并和外星平等和平的流，甚至接受对方的朝贡。

就比如说……有着家，朋友，有着可以信赖的，亲切们的生活。

“啊。可恶。”

轻声地自语。他闭上眼睛。

就在刚才，男甚至有些耻辱地察觉，自己居然渴望生活在这样平静的幻梦中。

就在刚才，他居然动摇了一瞬间——他开始渴望自己不是什么地球军大元帅，不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类超凡者领袖之一，不是什么征天应龙，令宇宙中众多文明胆战心惊，诸多异世界怒斥屠夫的邪魔猎手。

他开始渴望自己就是一个普通，可以就这样沉浸在这个他自己早已遗忘的幻象中。

男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做——天仙如果愿意，完全可以幻想出一个近乎于真实的世界。

他可以沉浸在自己的梦中，比现实更加现实。

这世间没有可以阻拦他这么做，他可以一个离开这颗该死的星球，满是痛苦记忆的星域，他可以离开类，成为行走于宇宙之间，幸福且自由的仙，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美好中。

他可以。

但是他选择不。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所以男睁开了眼睛，让一切源自于异世界信息的幻梦消散。

——的确，美好令向往。

但是，那种幸福美好的生活，绝对不属于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