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讨妖,俺焉能不去”
“俺们都愿去同去,同去”
在这一片声音中,李大熊走上前去,向着司马铃再行一礼:“司马娘子,此间
势,看似危机重重,然而细思起来,却是利在我部。那妖贺兰公,两次化身降圣,皆是败于主公之手,不论他根基如何
厚,也是元气大伤。与主公所布下的五方烈火阵以通相争,更是耗损大,就算在那天上宫城所在,也同样不见得能将养回来多少。就算那太平道
指望不上,可左老仙师也同主公一同杀了进去。有主公与左老仙师联手,不多不少,又是个镇守番和城的格局。就算一时不能取胜,我等协力,为主公阻住对
那些鬼军滋扰,让他与左老仙师能够安心行法,这便又多了几分胜算”
司马铃倒是讶异地看了一眼李大熊,随即嘻嘻一笑:“熊大叔,行啊,这才真像是个军团长的样子不过,我不能让你们去得太多,要是折损严重,叔叔回来肯定要找我麻烦”
不待底下这些新晋将校鼓噪,司马铃已经将手一摆:“都听我说”
一嗓子镇住场面,司马铃方才继续说道:“上面那场斗法,不比你们寻常征战。要想
上面战局,非得是高手不可这将,我来点,没点到的,自然是你们武艺稀松、本事不强,不许你们吵闹,自己归营打熬筋骨、演练武艺去,听清楚没有”
被这少
猫威大发地一通训,还真隐隐有了点叫
沉肃的架势。
便见司马铃将手一指,就落到了李大熊与马腾身上。
“长话短说,那就是你们两位了。”
说着,司马铃一转
,向着其他兀自愤愤不平的将校一挥手:“选他们两位,自然有选他们两位的道理,你们别不服现在,听我
令,向后转齐步走”
这边一面打发,司马铃一面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两名自己挑出来的援兵:“熊大叔的能耐那是没得说,至于马叔你,到了那边还请多多保重。”
马腾虽然也算是有点家学底子,然而对如今这个场面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只好一拱手:“下官必不辱命。”
司马铃也不在乎什么,只是从袖
里摸出一支通体隐隐附着光的鹰毛,望空一抛。
鹰毛脱手,四周光线骤然一暗,仿佛都被鹰毛在虚空中划开的那条缝隙吸收了进去。
在缝隙的那
,隐隐能见波涛伏涌,巨岛横亘海面。
而就在缝隙出现的瞬间,原本一直是陆衍沉眠的巨大树茧,此刻却是骤然有了反应
叶片、枝条、根系,都如同活物一般,蠕蠕而动,从树茧内部,更是有一
纯净而强悍的生命气息,直接涌了出来
可那道裂隙只不过出现了片刻,随即就消失于无。
失去了感应的目标,树茧中涌出的那
纯净气息,顿时有些茫然,它腾
天空,又俯冲
地,最终却像一只被主
抛弃的幼犬,有些落寞地缩回了树茧内部。
玄云之海上空,白鹿云车伫立。
拉车的白鹿时时不安地刨动着蹄子,一副被战场煞气惊扰的模样。
然而在白鹿云车四周,云气弥漫,上下流动,虚实难辨。
也正因如此,谁也没有发觉,那白鹿云车之侧,有一小团云气,时时变化不息。
有时云气横亘若岭,有时云气耸立如峰。
随着云气变化,时时犹有损耗,但偶尔见得火光微闪,这点损耗又重新补完。
然而随着云气变化一重,周围的气温也是不断降低。
就连韩众所乘的白鹿云车,车辕、车盖,都微微笼上了一层寒霜。
对此,韩众毫无恼意,反倒微微颌首,面色不知不觉间,变得霁和许多。
云中那个小子,他是清楚的,一身道法,全在“阳火”二字上下功夫,纯然就是个活动的
形火团。
然而此刻,以离象真形试演雪符冰寒之机,上手却是如此之快
也不知道这小子的师门长辈是何等
物,竟然調教出了这么个符道怪才起码不是向上元、中元而去的那两位。那两位的道行虽然醇厚,术法也自
妙,但路数与这小子都全然不同,不要说是师长,就算说是同门都不可能。
就在韩众思索间,身侧云气骤然气机再变,云气蟠结,似有一道符文凝出。
心知此刻绝不容外力打搅,韩众修眉微挑,便又有数道云气遮护于外。
然而那似凝将凝的符文只是微微一旋,随即又
灭。
魏野在云气中叹息不已:“这还是不对,似乎还少了那么一点什么”
韩众微微一笑,却是主动向着这惫懒小子开了
:“后生,你可知道,吾以何术而成道”
“啊”没留韩众突然提到这个话茬,魏野沉默片刻而后道:“当年燕王好仙之术,请韩君前辈为他炼长生不死之药。丹成之后,燕王却突然生疑,生怕不死药变成速死药,不肯服食。前辈一怒之下,吞丹自证,却因此有了成道之机。后来始皇嬴政欲请先生重
旧业,先生便借着寻药的当
遁去,终成仙道,乃是炼丹之术一脉的顶尖
物。”
听着自家生平被魏野娓娓道来,韩众点了点
:“那你可知,丹鼎炉火之事,何事最重”
云气之中,魏野也是抓
:“我对炉火之道,研究不
,只是炼些九转灵砂拿去书符,哪敢在韩君前辈面前卖弄。若要说的话,则是伏火之术
通伏火之术,便能免得硫磺
了丹炉,这确实挺重要。前辈,可是有什么丹法、丹方要传咱一个”
听着魏野信
说,韩众不由得脸色又黑了点,然而还是按捺
子道:“安炉设鼎,烧炼丹药,以内气自正,外气不杂为要。内气自正,则流转自在,外气不杂,则药
纯一。这等道理,原也不止用在炉火烧炼之事上。”
魏野盘膝坐在云上,指尖点画无停,听着韩众说起这炉火之术,手中却是微微一顿。
便是这一顿之下,一枚新试验的符篆就此崩解消灭。
然而魏野却是丝毫无觉,只是喃喃念道:“内气自正,流转自在流转自在”
他在这云上摹写那道雪符已有多时,加上之前就将雪符形貌用竹简式终端拍摄下来,对于这道符篆散形解构再聚形重建,已有近千遍。
这便是将雪符中的含义不断解读、重现的过程。
然而总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自他手中重现的雪符,虽然也带着一
封冻之意,也能够引动四周云气波动,也能够感应这片玄云之海上的壬癸水
。
但还是少了一点。
少了一点横亘天地,如玉柱,似冰山,那似乎要冻结一切的封禁之意。
魏野看着那渐渐湮灭的又一枚失败品。
封禁,要如何封禁呢
心中,那个不知被散形拆解几遍,又不知被聚形重构几遍的符篆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
如何流转自在便要顺其气,文不通则气不顺,而不通在何处
在强求而不自然。
微微闭目,仙术士指尖自然而然地动起来,指尖点画,先是一横,而后一竖。不复之前那强自模拟而出的冻意,而是由着这一横一竖自然延展。
延展于云上,延展于水面。
玄云之海与巨
之岛
接之地,水畔石面忽起一支斜刺,晶莹剔透,直
水面,而后,横枝斜倚,竖枝重生。
横横竖竖。
竖竖横横。
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