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感觉很好。

柳十岁也很好，就是有时候比较唠叨。

他没有太多闲聊的经验，以为对话到此结束，便重新望向瓷盘，手里拈着一粒沙，思考应该放在哪里。

赵腊月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开始在阳光下静思，吸收天地灵气。

那天夜里的伤势已经基本好了，井九给她的那颗丹药很管用。但在剑峰停留一年多时间，剑意焠体大成，与之相伴，她的身体受到了很多损害，经脉上有很多极细微的小孔，剑丸的灵度也有些受影响，这些都需要时间来缓缓修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睁开眼睛，发现已西斜。

井九依然拈着那粒沙，看着瓷盘，和最开始的姿式一模一样。

仿佛时间只是过去了一瞬。

赵腊月看着他，觉得这个少年有些不可测。

这里的不可测，说的不是境界实力，而是别的。

能够拥有如此可怕的耐心，必然非同寻常。

井九就像是在下棋，有些举棋不定。

赵腊月的视线落在瓷盘上，看着盘中堆着的那些细沙，看了很长时间，说道：“有些意思。”

井九抬起来，看了她一眼，说道：“有意思。”

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能够看出意思来。

赵腊月说道：“太难，我走了。”

很明显，她虽然觉得有意思，但不认为最值得珍惜的时间，应该放在这种事上。

井九说道：“好。”

……

……

过了几天，赵腊月又来了。

看着那道落在井九府前的剑光，溪对岸的弟子们还是很震惊。

“来了？”

井九发现她的发还是那么短，那么，蒙着层灰，就像是荒原里的一丛野。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象在剑识里太过清晰，他忽然觉得有些渴。

现在没有柳十岁泡茶，他的茶壶里盛的是猿猴每天汲来的山泉。

茶壶在石桌上，他在竹椅里。

他正准备伸手，想起身边有，于是很自然地看了赵腊月一眼。

赵腊月问道：“什么意思？”

井九说道：“给我倒杯水。”

赵腊月说道：“不。”

“喔。”

井九这才明白，她不是柳十岁。

清冽的山泉味道并不比茶差。

他一边喝着杯里的水，一边想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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