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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太监轻哼一声，“有希望我们用光，可希望只是希望，我们只管赚钱，不管流言怎么说。”

牛掌柜舒缓，也笑一声，似乎在表达鄙视。

胡桂扬全当没听见，身子前倾，向牛掌柜问道：“最近又有喝酒发疯吗？”

牛掌柜依旧向钱太监看去，得到默许之后才道：“有一位，不太严重，在雪地里跑，很快就被按住，第二天醒来他什么都不记得，非常满意，隔了一天又来寻欢作乐。”

胡桂扬还要再问，钱太监道：“老牛，你去那边吧，有找你，想买几样药材。”

牛掌柜立刻起身，走到对面，与几名太监低声谈，说的是另一种生意。

钱太监扭过来，“宫里也有混堂，水总是不凉不热，也没有这里的伙计服侍得周到，所以大家都愿意出来洗沐，当然得有钱，香火钱至少三两，给伙计的赏钱多少都行，但是家那么辛苦，没有个一两、二两实在说不过去。”

“洗次澡五两银子？”胡桂扬大为吃惊，原来自己真的给少了。

“没什么比舒服更重要。”钱太监露出满足的微笑，“又不是天天来，一个月两三次而已。”

“别天天去混堂里洗澡，一年下来也未必能花五两银子。”

“有尊卑贵贱，物有高低上下，怎么能过一样的子呢？胡校尉喜欢哪种子？”

“喜欢也没用，我可过不起五两银子洗次澡的子。”

“那你就应该找几位能过得起这种子的当朋友。”钱太监认真地说。

胡桂扬笑道：“你听说我的名字，但是不太了解我的为啊。”

钱太监扭回，“的确不太了解，但我不相信有宁愿生活在泥潭里，明明有机会爬出来，却躺在泥里不愿动弹。”

胡桂扬想了一会，“我总得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洗澡就要五两银子，朋友得付出更大代价吧？”

“什么都不用做，你就能上新朋友。这叫机会，普通一辈子也遇不上一次，你遇上了。”

“呵呵，什么都不用做，这是我梦想中的生活，可我有上司，还有一个期限，而且这个期限只剩下十天。”

“朋友是嘛用的？不就是危难之时互相提携、帮助吗？西厂那边自然有替你说话，你只需按兵不动，留住赵宅的那些异。至于查案，你要明白，根本就没有案子可查。”

“无案可查。”胡桂扬站起身，“我若不是来这里查案，怎么会结到钱太监这样的朋友呢？照此推论，我该继续查下去，没准能到十两、百两银子洗次澡的朋友。”

钱太监抬看着校尉，一脸惊讶，随即笑道：“我开始了解你了，去吧，继续查案，看你能查到什么时候。”

胡桂扬用桶里的水浇身，从伙计手里接过手巾擦身，穿衣之后给了大约二两的赏银，伙计千恩万谢，转身就将银子放另一个功德箱中。

名为赏银，伙计可得不到多少。

胡桂扬在客房中等了一会，韦瑛先出来，笑道：“见到曾公公了？问出什么了？”

胡桂扬摇，“但我猜出一些事，很重要的事，必须见厂公一面。”

韦瑛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只是猜测的话，厂公未必会见你。”

“请你注明‘事紧急’，厂公会明白我的意思。”胡桂扬笑了笑，不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