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早已到齐，祝福的话说过两三遍，能开的玩笑全都用完，酒席摆好，小孩子饿了，大开始感到尴尬与困惑。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新娘子还是没到。

何家不停地派来，希望新郎官儿再等一会，午时过后何翁不顾礼节亲自登门，一汗地向婿解释道：“儿前天就该到的，不知是为什么……婿休要着急，我已经……”

“我不着急。”胡桂扬笑道，拍拍岳丈的肩膀，“给我吧，我会将令找回来，不管今天能不能拜堂，她都是我的妻子。”

前两天第一次见面时，何翁对婿的印象不错，没觉得他有古怪之处，以为传言不真，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不正常，这都什么时候了，婿竟然还笑得出来，好像丢失的不是一个大活，而是一只调皮的小狗。

胡桂扬换下新衣，请客或是先回家，或是去后两进院子休息，仆也都离开，将整个前院空出来。

期间他一直面带笑容，“抱歉，没让你吃好，带些酒菜回家吧，留在这里也是费。新娘子？嗯，她会来的，只是稍晚一些。”

没好意思多问，只有樊大坚不管不顾，撵也不走，拉着胡桂扬走到一边，小声问道：“怎么样？我就说不对吧，肯定是何三尘捣鬼，她……”

袁茂追过来，“老道，少说两句吧。胡校尉，需要我们帮忙吗？我可以出去打听一下消息。”

“对对，何三尘明明已经进京，必然会留下一些马脚，我就不信什么都找不到。”

胡桂扬拱手笑道：“多谢两位，但是我不需要消息，新娘子会来，她只是……比较害羞，所以我要先请大家离开。”

袁茂没说什么，樊大坚茫然道：“什么新娘子，害羞到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见？”

袁茂将樊大坚拽走。

最后留下的是花家母子，花小哥嘴上安慰，脸上却忍不住想笑，“三六舅别急，无非是等上几个月，等我先成亲……”

花大娘子将儿子推开，向胡桂扬正色道：“这门亲事是我定的，我会负责到底，无论如何也要将新娘子找回来。”

胡桂扬刚要开，花小哥在一边抢道：“只要新娘子还活着……”

花大娘子揪住儿子的耳朵，一路拽出大门。

为了迎亲，平时关闭的大门今天完全敞开，前院再没有别，胡桂扬将客没带走的酒菜凑成小半桌，自斟自饮，期间有过来探望，都被他不客气地撵走，很快，再也没过来打扰。

天色渐黑，花小哥来了一趟，“三六舅别着急，我娘说了，今天找不到，明天能找到，明天找不到……”

“出去。”胡桂扬脸红红地说，今天的他有些不胜酒力。

花小哥吐下舌，急忙告辞，路上做出决定，明天一定要带些礼物再去拜见未来岳丈，确保自己的婚事不出任何差错。

天黑了，胡桂扬却是酒兴大涨，又热一壶酒，在对面多置一副碗筷，这边喝一杯，转到那边再喝一杯，自己与自己拼酒，不亦乐乎。

门有探，胡桂扬醉熏熏地说：“什么，敢打扰老爷喝酒？”

“什么酒？”

“好酒。”

“什么好酒？”

“能喝醉的好酒。”

来者沉默一会，迈过门槛进屋，“那我要尝尝。怎么不点灯？”

胡桂扬将别撵走，对此却网开一面，“大家都说好酒色香味俱全，我不点灯，所以不见色；我不吸，所以不闻香；我只喝酒，将色、香全化为味道，务求一醉。”

“嗯，倒也是种喝法。”来者将门开着，借助外面的微光摸到桌前，又摸到半杯残酒，端起来一饮而尽，“酒是不错，山东秋露白，但也没什么特别味道。”

“屋中无灯，你仍在看，鼻不吸，香气飘来，你还是嗅闻，当然体会不到真味。你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再试一下。”

来者照做，胡桂扬斟酒，他早已熟悉位置，一倒即准。

小半杯酒，来者仔细咂摸一会，“味道是浓一些，但不值得屏住呼吸，更不值得摸黑。”

红光闪烁几下，来者点燃自己带来的两根蜡烛。

那是红色的喜烛，比寻常蜡烛粗大许多，两烛并列，将屋子照得亮亮堂堂。

来者坐下，将剩下的半杯酒喝掉，“大喜之，你怎么还穿旧衣？”

“知道今天是什么子，你怎么只送来两根蜡烛？”

“哈哈，我送来的可不只是蜡烛。这里没有外吧？”

“都在后面，应该已经睡下了。”

“我去将门关好。”

来者起身要走，胡桂扬叫住他，“何五疯子，她在哪？”

“哪个她？”

“小。”

“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说。三姐让我来，我就来了，别的事我都不管。”何五疯子一瘸一拐地出屋，外面关门声响动，通往后院的垂花门和赵宅大门都被关上。

何五疯子回到门，“你应该……算了，我就是过来查看一下况。”说罢离去。

胡桂扬对烛喝酒，酒味越来越淡。

何三姐儿进来，第一眼先看到桌上的红烛，“五弟拿来的蜡烛？”

胡桂扬点下，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酒杯。

何三姐儿合上门，站在门，“抱歉，坏了你的喜事。”

“我只想知道她在哪。”

“那个小姑娘……我自认为还算聪明，却被她骗过。”

“谢谢你治好她的病。”

“没什么，恰好要试下药方，恰好她就在身边。我还以为自己失败了呢，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就会掩藏真相，掩藏得还那么好。”

胡桂扬露出一丝微笑，“她很聪明，跟你在一起，她学得更聪明了。”他扭过。

何三姐儿一身淡黄长裙，与他记忆中的样子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身躯娇小，温婉而坚毅，拥有一颗永远不会被说服的心。

“她还泄露了我的许多秘密。”

“对你的计划好像没什么影响。”

“迫使我提前了。”

“我替她道歉。”

听到这句话，何三姐儿的脸上稍显僵硬，很快恢复正常，慢慢走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我将玉都给弄丢了，你还需要我的帮助？”胡桂扬笑道，给自己又倒一杯酒。

何三姐儿来到桌前，夺走酒杯、酒壶，放在桌上另一角，然后绕到胡桂扬身后，“当初给你玉，只是希望它能离我远一些，并没有要求你长久保护它。”

“现在又要我做什么呢？”

“利剑要配好鞘，至少不被剑刃所伤。”

“我是利剑，还是好鞘？”

“你是剑鞘。”

“皇帝身边那么多，我就不信没有合适的剑鞘。”

“或许有，但皇帝不想冒险尝试，你这只剑鞘已经用过，证明无害，可以再用。”

“万一我想将鞘中的利剑毁掉呢？”

何三姐儿绕到胡桂扬对面，笑道：“地火毁玉？”

“是有这么一种说法。”

“这种说法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