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千夜整个右边身体都麻木得没有丝毫知觉，就好像已经不存在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对于枪伤来说，这是很坏的一种况，说明那颗原力子弹是加料的。

他吃力地拉开胸甲，低看到右胸靠近肩部的位置，有一个弹孔。伤周围高高肿起，已经把弹孔挤得闭合，根本看不到弹。而伤处血此刻都变成了青黑色，皮肤薄得几乎透明，清晰可见其下一道道黑气如有生命般在蹿动，望之触目惊心。

千夜看到伤的症状，不由苦笑。

这是黑钛湮灭弹，黑暗种族杀伤帝国强者的最强手段之一。帝国战将级以上强者伤亡的原因中，黑钛湮灭弹一直位于前列。

在侯爵以下层级的战斗中，除了个别具有枪械天赋的强者外，一般佩戴的原力枪不会超过七级。黑钛湮灭弹就是这个等级的终级手段，对黎明阵营的杀伤力比帝国的炼银烈阳弹还要强些，大致和宋阀秘制的炼银烈阳弹相当。

十二级战将以下，没有特殊手段以及立刻救治，中了黑钛湮灭弹就是不死，战力也会受到永久的损伤，几乎必残，那是会烧黎明原力漩涡的巨大伤害。

从她枪里出来的，竟然是黑钛湮灭弹啊！而在看到她的瞬间，那把狙击枪准星套住的是千夜眉心。

千夜背靠壁坐着，并没有急于去处理伤。他抬望着顶，随手把手边石缝里一棵不知名的莹光小拔起，咀嚼着它的茎。汁辛涩，带着轻微的麻痹感觉，显然这个古怪溶里就连植物都有毒，而且毒不轻。

不过千夜就那样咬着，目光落在顶，一动不动。

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想。

千夜不敢想，不敢让空的心有任何想法。可是即使什么都不去想，他也依然能够感觉到那难以承受的痛，源自心底的痛。

他不愿去想，可是最后的场景却顽强地一遍一遍从他眼前闪过。那名魔裔用第三只眼睛的异能发现了他，随即向夜瞳吼了声“开枪”，就扑了过来。

几乎在吼声响起的同时，夜瞳手中的狙击枪就发出轰鸣，这个距离上的原力弹本来就很难闪避，更何况千夜还有刹那的失。

是的，他的战斗本能再次救了他，几乎可说迹似的避开了部要害。然而那又如何？夜瞳轰出的是黑钛湮灭弹，无论命中哪里，都是致命的伤害。

这一枪，轰穿了千夜的防御，也击穿了他的心。

易小镇的那一晚，仿佛还在昨。吧台后老蛛魔那似笑非笑的眼，暗中的鼓励，也还历历在目。千夜更是记得她的燃烧，她的火热，以及那可以灼痛一切的温度！

这么多的过去，都只是梦吗？

不，那不是梦，那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只是，一切都已经过去，如露水泡影，随着太阳升起最终消失。

这时卡在胸骨中的弹，散发出流火般的烧灼感，仿佛一野兽从沉睡中惊醒，嘶吼着提醒千夜，他所知所感的世界无比真实。

千夜终于把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伤上，他内视了一下，果然全身黎明原力正在与黑钛的死亡之流顽强地对抗，此时光芒已经黯淡得好像黄昏。

而原初之翼在不安地翕动着，每一次振翅都会推送出一团金芒包裹的血气，艰难地穿过黎明汐。血气一扎已经生机涸的肌体，就像在荒漠般的大地上冒出一根小，虽然这种努力渺小细微，却就此激活了他麻木半身的痛感。

嚓的一声，千夜拔出短刀，一刀划开伤处已经腐烂坏死的血，再横切一刀，然后刀尖往里轻轻一送。嗒的一声，刀尖触到了黑钛湮灭弹的弹。

千夜手腕一转，刀锋将弹连同周围的骨骼血一起剜了出来。下手之狠，就象那根本不是自己的身体。他意志再坚定，此刻也忍不住轻叹一声，额开始渗出冷汗。

他靠在石壁上，喘出一气。然后将裹在碎骨中的弹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这颗弹只要离得近些，就让千夜脸上皮肤和眼睛感觉到微微酥麻，如同无数细小颗粒打上来。

慢慢的，千夜浮上一个说不清意味的笑，伸指一弹，将弹远远弹出，进对面的壁，不知所踪。他不想再看到这个东西了。因为，这颗黑钛湮灭弹是特制的品，含量和威力都比千夜当年买到的那些普通版本要大得多。

而且他还应该庆幸自己的运气，战甲、原力防御和坚实的肌体卡住了弹，这枚小东西没有彻底炸裂开来，此刻只有三分之一的含量进了身体。

千夜再看了看伤，挥动吸血刃，一片片削去已经腐坏僵死的肌，直至露出骨。胸伤处一片焦黑，也有不少坏死的部分。千夜刀锋划过，将骨骼表面坏死部分一一刮掉。好不容易作完这些，他已经是满冷汗，身体虚弱之极。

千夜向后靠去，几乎要完全倒在地面上。起伏的胸膛牵动着伤，让他经受一波波痛苦的洗礼。然而现在，他却觉得痛得很舒服。

体内的烧灼感并未随着子弹取出而减弱，仍在以伤处为源，向着四肢百骸不断流动。这并不是身体的错觉，而是确实在流动。那是已经渗肌体的黑钛不断在身体里逐渐蔓延。

被黑钛湮灭弹打伤后，伤大小不是最重要的，仅渗进体内的黑钛就足以将大多数置于死地。这种可以湮灭生机的物质，流淌到哪里，就会对哪里的生命体进行完全灭绝式的毁坏。普通甚至无需接触，只在没用特殊方法封存的黑钛附近停留一会儿，就会生机灭绝。

对类战将而言，则可能挣扎一周甚至更久。但是这种挣扎全无意义，没有药物能够中和黑钛，黎明原力的压制效果又不够好，而被浸染过的肌体内脏会受到不可逆转的坏。

因此大部分只能选择发原力漩涡以阻止黑钛在体内的蔓延，用战力受到永久损伤的代价来保命，但就这样，也不是每次都能控制住伤势。

在过往战史中，有不少帝国战将身中黑钛湮灭弹后，一旦控制不住伤势，往往会选择自杀，或是和敌同归于尽。那种漫长而痛苦的死亡，那种看着自己身体一寸寸毁坏的无力感觉，很少有愿意承受。

千夜忽然自嘲地笑了笑。

类帝国也有类似的武器，炼银烈阳弹就是其中之一，甚至还有威力在它之上的特殊弹药。不过那些武备都生产极为困难，把持在帝室和门阀世家手中，轻易难得见到一颗。

在过往的战斗中，千夜不止一次看到过被魔秘银弹，或者是炼银烈阳弹打中的黑暗种族在痛苦中死去，其中不少还是从他手中的枪发出去的。那些黑暗种族中弹伤全都是一片焦黑，如同被烈火烧过。

而现在，到千夜自己尝尝这种味道了。

最痛的地方，却是在于这颗特殊版本的黑钛湮灭弹，是她亲手出的。子弹出膛的瞬间，落点是他的眉心。千夜忍不住会想，真若命中，也就没有现在的痛苦了。

“我这是还不死心吗？”回想着生死一瞬间本能的闪避，千夜又是自嘲地笑笑。

他摸出一根烟，在里面加了一滴军用兴奋剂，点燃，吸了一，也不管是否会引来敌。

那种熟悉的味道，把千夜拉回到灯塔小镇的子。那时的他，每都要在血毒的折磨下挣扎。其实，当时千夜的处境远比现在更加绝望，可是他却活得极为顽强，只为了一点点渺茫希望。

千夜默默地抽着烟，看着那点星火渐渐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