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的！我告诉你们，若是害得老子坏了声望，在句容收不到茶，我便到官府与你们理论一番，老子在江宁，也是有朋友的！”

刘夫子看看花继胤，“大相公，似乎这事越来越复杂了。为防不测，学生只好从县衙门请个禁婆来，暂时陪伴沙氏娘子，免得她自己想不开，寻了什么短见。若果真出了那样的事，贵府的担子可是不轻啊。来！”

初步涉的结果，由继荫陪伴母亲，而衙门里派出禁婆伺候沙氏，名义上是防备她自尽，实际上显然是不放心花家一家。这种态度对于花家这种书香门第，就已经是耻大辱，可因为那茶商的一通骂，却也是没法拒绝。

一帮秀才在花家大吃了一通，又每得了些辛苦银两，志得意满，同时意识到这是个金矿。就算现在范进不跟进，他们也会跟进此事，既得名望又得好处的事，没会拒绝，个个兴高采烈的向外走。宋氏很是端庄地走在众后面，却又低声夸奖几句见义勇为，义薄云天之类的话，让这些学子的骨都轻了几两。

等到回了住处，扣儿不解道：“范老爷闹了一通，似乎也没闹出什么结果来啊。看来他手段也一般，比不得夫厉害。”

宋氏一摇，“你懂什么？这是刚开了个，好戏在后，这位范老爷很厉害，他不是说只为这一次的胜负，而是想要好生炮制炮制花家的那老太太。毕竟他不是本地，不能在这待一辈子，这次他是要闹个大的，一下就让花家知道疼，这一回就彻底让那对母子得救。”

“那这恐怕很难。家贾氏是大房，想怎么收拾，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宋氏哼了一声，“这事吧，我其实挺理解那老太太的。自己辛辛苦苦打拼下这份家业，和爷们还来个夫妻不和，不知哪来个狐狸，进门就要吃现成的，换谁也不会痛快。再说一个妾都不算的丫，分走了男十几年宠，把自己的男霸在身边，自己这个正室反倒是夫妻分离，肯定是怎么看她怎么别扭。但是这次的事办的在理上有些占不住脚，被逮住个绽，后面你看吧，有得她难过呢。想要收拾本来是指顾间事，可是有了范老爷这样的出，谁收拾谁就不好说。”

扣儿跪下身子，为宋氏捶着腿，忽然笑了笑，低声道：“范老爷……夫相中没有？”

“去！别瞎说！哪有当丫的撺掇自家小姐偷汉子的，欠打！”宋氏笑着在她脸上轻拧了一把，又叹气。“若说相貌才，他是足够让我动心了。可是今天看他行事，我有点怕了。这太厉害，不是我们一个商贾家能降得住的。莫说与不与他好，就单是他倘若觊觎我的身子，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跑得掉。冯邦宁坏，是坏在脸上，好对付。这个范老爷不比其他书生，心机忒也沉。咱们做这事，就是个露水夫妻，等回了江宁，我就还是杨家媳，不能做伤风败俗的事。可是招惹了他，到时候他要是缠着我不放，以他的心眼和胆量，恐怕就不易割舍。这个男……我不敢招惹。”

“那小姐还帮他的忙？”

“虽然不能与他相好，但是也不能得罪他。他与魏国公府有，今天这事连国公爷府上的铳手都来了，两下关系必不寻常。咱们一直是走黄恩厚的关系，可是这回那阉的儿子连老娘的身子都想算计，这关系我看也就到了，是该找个先靠山了。”

宋氏轻轻地抬起了腿，将足尖绷紧，望着自己那优美的腿形，微微一笑道：“我不是那等除了想男，就没事做的。这个家，名义上是老爷子在管，二爷在撑，实际上还不都是我在扛着。咱家的形瞒不得你，若是不找个新靠山，用不了几年，这壳子一散，就是个泰山倾颓的局面。我不和他有私，还不许有点公事么？或许咱家翻身的希望，就在他身上！这个男，值得我花些本钱！”

范进尚不知道，已经有惦记上了自己，于宋氏这个，也只是当做个很美的看，赏心悦目是有的，但是说惦记就谈不到。他回了住处，便请了凤鸣歧来就坐，谈起这段时间两下所发生之事。

这次范进写信搬兵，包括了徐六，也包括了凤鸣歧。本来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与薛五见一面，再次感受一下这位侠的温柔。但是没想到她眼下并不在东南。

凤鸣歧老成，消息也灵通，冯邦宁还没到江宁，他就听到风声，正巧官府上有邀请，他便把这活计给了薛素芳：护送张居正仪仗回乡，沿途保护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