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不喜欢勉强谁。但是想要听我的消息，就得按我的规矩办。与衙门合作的事，你或者世达兄谁来都行，全都可以办。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来，世达兄这么忙，还是不要劳动他的大驾。”

房间重又陷沉默，两相对无语，宋氏自成年以来，与不少男周旋过，包括黄继恩、冯邦宁这等物，亦能从魔爪下逃脱得保清白。因为丈夫的不忠，在与男子的往中，也曾动过报复丈夫，寻一面首的打算。但每次真到要迈出实质步子时，却又及时退回来，始终未曾逾越雷池。在丈夫面前始终趾高气扬的底气之一，也是在此。

那几次经历里，包括在句容差点和自家小叔有些手尾，都是在她控制之内。进固然能进，退也能退的净，不给对方抓住什么把柄，也无从要挟她。那些男飞不出她的掌握，尽在控制之中。

可是对于范进，她知道自己是控制不住的。这个男的权力才智都非自己能及，如果两的关系真的逾越了那条线，将来的后果如何，却是自己所不能控制的。她可以感觉得到，这个男有野心，但是他的野心有多大，却是看不出来。自己赔上身子，到底能不能填满他的胃还在两可之间，如果这只是个开始，未来对方以此为跳板登堂室，将比黄继恩和冯邦宁加起来都难对付。

心内无数念转来转去，一方面确信范进有着令自己家转危为安的能力，另一方面却又在考虑着，为了这个能力自己付出的牺牲是否过大。就在她百转千回，不能决断的当，扣儿终于回来了。

仿佛什么都没看出来的丫鬟，将点心摆在桌上请范进享用，范进却没吃，而是问着老太爷的身体，得知依旧不见好转，亲戚们都不能探望后，摇道：“看来今天是没机会探望杨老爷了，改本官再来。替我向世达兄表示慰问，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到衙门来找我。”

见他起身要走，宋氏连忙道：“大老爷别急着走，小吩咐厨房为大老爷准备酒菜，用过饭或许就有时间了。”

“府上有此逆事，范某哪还能如此不知进退？只请夫记得和老夫那里讨个章程，这门亲事看看能否做成。当然，这也要问表小姐的意思，不能勉强。还有，这一两间，还请府上派到衙门里，把合作的事定下。事很急，不能再拖了。”

宋氏将送走，回内宅时，便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到了晚上吃饭时，也没什么。反倒是杨世达得知范进的合作意向后及是兴奋，他今天陪黄继恩磨了半天牙，又送了他几样古董，终于谈好了条件，六千两银子只提一千两，其余五千两多付三个月利息，就可以宽限一段时间再提。

由于县太爷来了这一趟，又承诺和杨家合作，这些亲戚大半放弃了提款，准备再观望一段时间。这一来银根的压力大为缓解，总算可以长出气。等到熄灯时，杨世达看着妻子那光滑的脊背，柔声道：

“瑾儿，前几年为夫很是荒唐，你受委屈了……这回上用缎掉色的根子也在于我。那时候我正恋着张狗儿的浑家，嫌他碍眼，将他打发去采办染料，自己好去偷他老婆。不想他买回来的染料都是次货，闹了这么一场意外。现在想想，他那浑家又哪里比得上你？”

“如今家里这等模样，自是老天对我的惩罚。爹的身体已经注定好不了，以后这个家，就地诶靠你我支撑。我发誓，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不去做这些混帐事，咱们……重新开始。等我治好了病，就生几个孩子，好好过子。娘子，我今后一定改好，你肯原谅我么？”

宋瑾只将背对着他，沉默不语，杨世达只当妻子还在生气不敢再说。可就在杨世达即将睡去的当，宋瑾忽然转身抱住杨世达道：“相公，子回金不换，只要你将来肯学好，为妻……永远等你。”

两成婚以来，这还是宋瑾第一次如此温柔，杨世达既喜且愧，抱着妻子道：“娘子……我……我肯定学好，我发誓……再不做对不起你的事。”

次清晨，两眼红肿的宋氏叮嘱着杨世达到衙门里去找范进谈合作订立契约，随即又将扣儿叫到面前道：“扣儿，我待你好是不好？”

“小姐待婢天高地厚，叫婢身碎骨婢也无二话。”

“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就行。去衙门，找范大老爷……谈合作。”

扣儿愣了愣，随即面色一红，“小姐……您……您为何让婢……”

“我想过了，相公不仁我不能不义，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杨家的媳，总要对的起阿姑阿翁。何况世达已经子回，我更不能负了他。原本是想着豁出去不要脸皮，保下全家生计，如今看来不赔上身子，也可以有救，我就不能再去做那没廉耻的事。可是范大老爷那里的过门一定要打，如今就只有你才能救我。你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