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你什么，总算你自己出息，做出番事业来。有你这样的儿子，娘也算对得起你范家祖宗和你爹了。方才娘说的话，你一句都不要往心里去，胡家一家都是那个样子，私下里偷偷摸摸地拿咱家的银两装到自己袋里，这些事黑寡跟我说过不止一次，但我看大姐面子不跟他们计较。这个胡二想在你身边做事，你不能留，但是又不好伤了胡家的，免得他们在乡下替咱看铺子不尽心。这里的尺度，就得你来拿捏了。”

“娘放心吧，儿子有分寸。”范进跪在母亲身旁，伺候着母亲喝茶。

“方才跪我那个，张家知道不知道？咱家这两个，他们又知道么？”

“咱家的是知道的，外面那个……大概现在也知道了。”

“知道就好，你爹没有你的福分，不曾纳过小，也不曾动过那心思。但是娘心里有数，的心思都差不多，没谁喜欢自己的男妻妾成群。不过是没办法，和舍不得罢了。不管是哪一条，都是你的福分，应当惜福，不可仗着福分胡作非为。若是让对你寒了心，那时便是你跪下来磕，也没用处。娘这个乡下，不懂什么大道理，更不如你知道的多，只有这点乡下的见识可以教你了。”

“儿子一定记得娘亲教诲，会小心做的。”

“你不必记我什么，娘只是个乡下，除了种田什么都不会。既不知道怎么跟大官做朋友，也不知道怎么应酬局面。我所懂的道理，是乡下的，到了城里未必适用，你也不必事事都听，男还是要有自己的主见，否则就成不了大气。其实娘很对不起你，帮不了你什么，还给你添麻烦。就像这次，跟着娘一起进京的族有几十个，还有一大帮婆子。那些婆子有的是从林氏那派来的，是保镖。这些虽然粗鲁些，但是不坏，反倒是咱自己家的，更让疼。她们想要的太多了……”

老无奈地摇着，“娘很清楚，他们里没几个可用的，甚至连好也没几个。可是没办法，既然是族就得关照，否则就会被说闲话。当初在族里得的那点好处，现在就要你十倍百倍来回报，说到底，这同族之的借贷却比放印子的还狠些。银钱债有还清之，这债，却是一辈子也还不完。这些的要求都不一样，你看着办吧。谁能答应谁不能答应，跟娘通个气，娘想办法帮你做恶……”

范进摇道：“那怎么行呢？娘为儿子做了这么多事，怎么还能让娘背负污名？这件事儿子来想办法，他们所求为何，儿子会看着处置，能不能办怎么办，儿子都会想办法，娘不必心。”

他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儿子是做官加上要当新郎，都是好事，应该欢喜，娘为儿吃了太多苦。现在是该您享受的时候了！什么都不要心，只管享福。”

范母看着儿子，也笑着道：“只要看到进仔你欢喜，娘就欢喜。你喜欢哪个也好，愿意对谁好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娘会骂你，因为娘是一家之主，要做个样子给看，否则她们就会造反。但是你这么大了，想做什么事，娘又怎么管得了？不要因为娘的话，就真的委屈了自己。我儿已经委屈了这么多年，如今做了官，是该过痛快子的时候了，不管娘怎么说，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千万别被娘的话管住。这不过是咱娘两个演的一出戏，骗了别，可别骗了自己。”

范进谢过了母亲，母子两为着这种默契而欣喜。门外范志高的声音响起：“九叔，六小姐到了，要来拜见老夫。”

范母一愣，“六小姐……这又是谁啊？”

“没什么，魏国公家的六小姐，小丫一个，娘别在意。在您眼前，她就是一个晚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