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自己弄这么辛苦，怪让心疼的。如果不是为了我出，把那些吏员都赶走，就不必这样了。十几个经制吏，两个佐官，全都被打发掉了。你这下子在江南怕是要出名了，寡县令啊。其实那些揭贴上的东西，你只要不承认就好了，不和我来往，谣言不攻自，何必搞到这样。”

范进一伸手，将她揽到怀里，微笑道：“怎么，四娘心疼了？”

“冤家……又不是个铁石心肠，怎么能不心疼？往里一个风留才子，每天逍遥自在的，一连三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不出户，连睡觉都睡在签押房。这么热的天气，我真怕你受了暑热。这不，给你炖了碗冰糖莲子，你别动，我喂给你吃。”

两相渡，把这一碗羹吃个八成，马湘兰也已经是满香汗，面红耳赤，训斥着：“我就知道不该来，一来你便不老实。堂堂大老爷欺负我这么个小子，也好意思。”

说到这里又忍俊不住的一笑，香肩半露巧笑嫣然，连马湘兰自己都不曾注意到，那位昔红冠秦淮的红倌正在悄悄复活。

范进看的养眼又连亲了几才问道：“四娘，幽兰居那边，你不用看着的？”

“没事，那帮小丫片子在那盯着，不会出问题的。大家在这件事上都会用心，没会偷懒。毕竟这是大家的希望，谁也不会大意。其实说到底，又有几个愿意做那没廉耻的勾当？能做正行，当个良家，谁又愿意在烟花行厮混，被骂做表子？无非是吃不了那个苦，又或是想着左右自己已经是个残花败柳这辈子就是这样，就罐摔了。退思能给我们一条路，是我们的造化，谁又真的不肯走了？”

“酒楼是个苦行，少不得未来要辛苦一些。跟大家说清楚，倒吃甘蔗，先苦后甜。只要生意上了正轨，她们就不必这么苦。过去大家十指不沾阳春水，留着长长的指甲，工作都是丫鬟去做，现在要自己忙，这些我都知道。环境会改善，但是需要时间。如果实在做不来，我也可以安排她们做别的。正如四娘所说，眼下暑热，别让各位姐妹受了暑才好。”

马湘兰笑道：“有你这句话，比那八宝紫金锭还好用些。保证那些小蹄子听了，个个抖擞。其实也不是所有都有那好运气的，也就是到了行首那个身份，才有伺候。不那么红的，也有许多事要自己做。再说未来退思要说搞那个什么……鱼乐？这个词从没听过，但是总之就是让大家唱曲舞蹈，这个跟过去做的也差不多，没什么辛苦的。其实在幽兰馆时，也没有那么舒服，这么热的天气，也要表演给看，明明暑热难当，还要被抱在怀里一身汗，就像现在这样……”

她微笑着拿范进打趣，尽量逗着这小郎欢喜。说笑打闹着，摆脱了范进的怀抱就跑。却故意跑得很慢等到被他抓住拦腰抱起时，又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让他去关门。

让男放松，这是自己的拿手好戏，此时自是当全力施展的时候。当那张范进临时休息的床铺轧轧做响时，马湘兰一边施展周身解数取悦着身上的，一边暗想着：一个子心里有两个男，到底算不算多？

等到床铺的嘎吱声终于停止，马湘兰才理着蓬的发对范进道：“退思，有找到我这里，送了我几样首饰。”

“谁啊？跟我抢，看我不打死他！”

“我这个老，只有你这个瘟生肯要，别才不会在我身上使银子呢。”马湘兰娇嗔着，却是一脸笑意，

“是过去手下一个姑娘，前天来看我时送的，你这回放心了吧。她两年前从良了，给一个举老爷做小。那位举老爷的正室去年害病死了，她想要扶正。正好着那位举老爷几笔生意都赔了本，子过的不大好，如果能补个经制吏总能转运。这事我原本不想开，我们的不该是这样。可是眼下看退思你缺手，这事你能不能再想想？他为这事可以卖掉家里几处宅院，再典当一些古董，总不会让你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