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怒火燃烧起来之前,让它们熄灭。这件工作一点也不好
,甚至比打仗杀
更难,这座城池里不缺乏睿智有能的官员,但是他们的目光大多只向上看,不向下看。在他们的眼里,只能看到上方圣意,看不到下
汹汹,所以一旦起了火,就不知道怎么处置。这种倒霉事总得有
做,只好我来。瑞爵爷只要记得,适当适合配合我做事就好,你们这些夷
的身份,在合适的地方会非常好用。”
他又看了看那些箱子,不由摇摇
。江宁固然富庶,冯邦宁这种搜刮也未免太过分了一些。这二十几
箱子里的金银财宝价值怕不下几万两银子。范进不是一个道学先生,亦不想用洪武大诰来要求谁,但是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数字,而且是用最为简单粗
的方式,可想而知,城中士绅富户受到了何等盘剥。乃至整个应天府,怕是都要被波及。
冯邦宁
坏之后可以抬腿走
,地方官却要为他来善后,这次不论如何,也要好好治他一治了。
在派出捕快传冯邦宁到衙之余,范进另外派了一路
马去抄了冯邦宁的住宅。为防不测那一路
马里还带了凤鸣歧手下几个得意弟子,预备与对方
手。不过查抄工作比范进想象得顺利,那些京里来的护卫并没跟官差发生冲突,反倒是十分配合查抄。至于原因也不难想象:他们害怕了。
这些
平
作恶多端民愤极大,眼下民变一生,随时面临生命危险。他们又不是冯邦宁,官府不会派兵力保护他们,那些愤怒的百姓足以把他们撕成碎片。比较之下,把金银财宝
给官差,随他们进衙门,反倒是更为安全。
想着方才那些百姓的控诉,尤其是那些失去
儿、妻子的男子愤怒而又委屈的面容,再看到这些财宝,范进心知冯邦宁这回犯了众怒。这些百姓是推到前台的,在他们身后则是城中士绅商贾。被一座城池排斥的冯邦宁,也确实到了该付出代价的时候。
走出房间,范进还没等来到关押冯邦宁的地方,却见郑婵面色灰白地跑过来,一见到他二话不说就投到范进怀里,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将
埋进范进怀里叫着“当家的!”随即便低声抽泣起来。
由于知道
变的消息,连幽兰居那边都做了准备,家里自不必言。里外戒备森严,按说郑婵不可能吃亏。即便是因为最近被分了雨露,她也不至于如此。难道是宋氏的事发,这美厨娘翻脸了?
就在范进满腹狐疑的当
,却听郑婵道:“当家的,我又看到他了。那个混蛋!就是他!在京里朱国臣抓了我,就是送给他……我方才准备送茶给你的客
,可是在门外就看到了他的脸……那张脸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当家的,我怕……你别丢下我,不要让我像那些从他住处救出来的
一样,我不要变成那样子。”
被朱国臣绑架,以至于失真,是郑婵心里最大的苦楚,也是最大的短板。她一直认为如果不是有这段不光彩的过去,她应该可以做个姨娘,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只当通房。其实于朱国臣的案子里,范进早就猜出其幕后靠山是冯邦宁,只是碍于冯保,不能
究。郑婵也知道这一点,没有过分苛求。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见面又好似另一回事,这次亲眼见到了那个毁灭她纯洁的男子,再加上见到从冯邦宁住处救出的
,她的
绪失控也不足怪。
范进紧抱着她,好言安抚着,“别怕,相公一直在这,不会让
再欺负你。你放心,相公给你出气。”
“别!别去……我们惹不起他的……只要当家的不嫌弃我就好,抱抱我,怎么样都好。”
范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随即拉着她直奔了冯邦宁所在的房间。房间里,冯邦宁正如同一
困兽来回走动,见到范进进来,他没好气道:“你搞什么鬼?让我等这么久才来。我也不是说你,我是说整个江宁官场,都!是!废!物!一群老百姓而已,有什么可怕的?这要是在京师,我随便写张名刺就能把他们都收拾了,哪会像现在搞得那么狼狈。这帮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这帮刁民给我等着,看我回
怎么收拾他们!你也算有心了,这个时候知道帮我,这个
算我欠你的,等过几天慢慢还你了。对了,你给我找条船,我要尽快离开江宁。你带个
什么意思,给我赔罪?倒是蛮漂亮的。我这个
最义气的,向来不占
便宜。我那些
你看着挑一个,挑谁都可以……你
什么这么看着我,要吃
的样子。我又没跟你要
,是你自己带来的,不想送就算了,我又不是非要不可……你走那么近
什么?我警告你,你别
来,我翻脸的……”
话音未落,冯邦宁的衣襟已经被抓住,随即整个
再次腾空而起,在一声惊叫中,
便被重重抛出去,砸在房间的墙上反弹回来,重重摔倒在地。
被摔得七荤八素,勉强爬起来,还不等翻脸开骂,范进却已经抢先一步欺身向前,挥舞起拳
朝着冯邦宁劈面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