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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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战争没有停过，岂非证明自己的非攻之说，如同镜花水月？

终究是圣，墨巨侠想了想，很快说道：“就没有建立一个长远盛世？”

那位叫浮生的异说了近一个时辰，李汝鱼知晓很多，实际上若非圣墨巨侠出手，李汝鱼和那个异此刻都应在七彩雷云的囚笼里化作一堆白骨。

那一番话，已触及大凉天道的底线。

李汝鱼摇：“你们所处的那个世界，两千余年王朝更替，期间陷过多次大战，又数次被雄天骄一统，有道是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亦是大凉天下的真实写照。”

墨巨侠有些失，喃喃念了一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李汝鱼点，看着这位墨家圣，索畅所欲言，“间有大一统王朝，在你死后不久，便有千古一帝一统江山，然依然有匈外患。”

“就如这大凉天下，大燕太祖和大凉太祖各建立大一统王朝，然依然有北蛮在卧榻之畔，岂能绝灭战争。”

墨巨侠摇，“你和他都错了。”

李汝鱼不解，“错在何处？”

墨巨侠以手按衣襟，正襟危坐，面容端庄，圣之气睥睨，“就拿这片天下来说，若大凉一统，黎民思安，则有非攻之势可趋。”

李汝鱼一脸求惑，“如何才能非攻？”

回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墨巨侠整个都变了扬，眉宇间飞彩飞扬，浑身上下洋溢着圣青气，娓娓而谈：“天下既然是盛世，那么大凉、大理和北蛮，为何不能共存？共襄盛世之举，共享盛世之果。”

又道：“若大凉赵室之君，大理段氏之王，北蛮雄主心念天下黎民，兼世，则自然皆可接受我墨家之非攻，不以兵锋觊觎他国疆土，不以武力彰扬国威，如此，天下无战。”

很简单的道理。

大道至简。

李汝鱼点点，旋即摇，“这是你的一厢愿。”

墨巨侠笑了，“事在为，这本是我墨家终无数男儿一生之碧血青气，游走天下发扬学说思想的初衷，亦是最为理想的结局。”

李汝鱼想了很久。

墨巨侠也不催。

既然坐而论道，那就畅所欲言，不以圣之姿高一等。

只论谁的道理更大。

许久之后，李汝鱼才缓缓说道：“如果在今夜之前，我未听那位异说起他说知晓的历史，也许我会认同你的话，而且也愿意为你的非攻兼去尝试着做些什么。”

墨巨侠不言语，

既然有了如果，下面必然有但是。

果不其然。

李汝鱼叹了气，“但是，结合那位异所说的历史，以及我自己对大凉这片天下过往历史的了解，我觉得你说的非攻确实不存在可能。”

旋即反问：“你难道没发觉么？”

墨巨侠笑了：“我知道你要说君王野望，都想彻底一统天下，岂不知君王之心亦是血所铸，只要我墨家倾力游说，自然有水到渠成的一。”

李汝鱼摇，“也许一时甚至一世可以，但难以世世如此，更不可能长久。”

墨巨侠哦了一声，“愿闻其详。”

李汝鱼咳嗽一声，“那个曾说，非攻之一的反对攻战，以及自卫反侵略之战，从你所处的时局来说，这确实是个很丰满的理想，但这仅仅是丰满的理想，从你们共同的世界和大凉这片天下的过往历史来看，现实是骨感的。”

“不论是你们异所处的世界，还是大凉这片天下，其实都只是一个生存的空间。既然有生存，那么就会有竞争，无论在哪个时代，竞争和进步都是存在的，但任何一个时代都具有的一个局限：那就是资源问题。”

“那么，当资源不够时，然而大家都想活下去，而且活得更好，怎么办？”

“就拿北蛮来说，如果长治久安无战，世界一直进步，那么北蛮原的必然要炸，当不断膨胀，北蛮用什么来养活过多的？”

“那些吃不饱的难道就没有资格活下去了吗？为了活下去，他们势必会闹，而北蛮雄主为了安定国内，只有一种选择。”

“开战，南下掠夺大凉。”

“这是任何一个民族都具有的天，也是任何一个物种的存在本能，那么既然有掠夺，自然少不了战争，只不过各个时代的战争不一样，你所处的春秋战国，战争就是刀剑之战，而在他所处的时代，其实已经即将达到你所说的非攻之盛世，但依然有战争，有血流成河的钢铁战争，也有杀不见烽烟的看不见的金钱和知识战争。”

“所以从古至今数千年，乃至大凉这片天下的数千年，从来都不存在没有战争的时代。”

“侵略和反侵略永远存在。”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战争中，保存一大部分的生活，让他们过的更好，但这注定要牺牲一小部分的利益。”

顿了一下，苦笑道：“其实有些字眼我也不是很懂，但能大概明白。”

墨巨侠听得很。

有些东西他也不懂，但仔细揣摩后，又隐隐猜出了那些字的意思，比如资源一词，说的应该是粮食之类的生存必需品。

李汝鱼继续说道：“他还说，世界是一个完整的不断进化的生命圈子，从古至今，从数百万年前到现在，无论在那个地方，只要存在着自然这个生命圈子，就注定逃不开一个名词。”

“弱强食。”

“弱强食，是生物的天，只有不断的弱强食，才会有不断的进化。”

“世界，就是一部进化史。”

“这是任何时代，哪怕是小说里那些仙所在的世界也脱离不了的规律，除非真的达到传说中的完美世界。”

“然而那遥不可及。”

“就是他所处的时代，要达到完美的世界，也遥不可及。”

“因为那根本不可能存在。”

墨巨侠有些呆滞。

李汝鱼说的这些东西，除了弱强食一词他能迅速理解，其余的都需要慢慢消化。

山巅很安静。

墨巨侠一直在思索、回味李汝鱼的话。

李汝鱼则在等。

其实他现在心中很安定，坐而论道开始，先说了墨巨侠的非攻兼，其后将话题引到了那位异阐述的道理上。

而且看样子，墨巨侠已经听进去了，也在认真思索。

主动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上。

很久很久，墨巨侠才长吁了气，“但世界是由在掌控，心向背支撑着世界前进，若皆奉我墨家非攻兼之念，则又如何？”

这句话很尖锐。

直接戳中了李汝鱼那番道理的要害——如果真如墨巨侠所说，天下皆奉墨家之义，自然不愿战，自然永世久安。

李汝鱼呼吸一气，也想了很久，才说道：“有句话你应该听过。”

“什么话。”

“心难测。”

“再难测的心，也可以游说。”

“既然如此，那便回到了我们先前所说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