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只吐了一句以后不要这样了，死了可不值当。

李汝鱼恍然。

她是担心自己，倒也有些暖心。

旋即有些糟心。

以后可怎么给小小待哟。

有时候李汝鱼都怀疑，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怎的好些子莫名其妙就和自己有了集，先前的红衣宋词、毛秋晴、王妃苏苏，还有阿牧。

两在茶铺里坐下。

秋时节，茶铺本来就很清淡，茶铺是一堆老夫妻在经营。

其实也不是很赚钱。

就为往来剑魔城的商贩提供落脚休憩之地。

剑魔城因为独立在海边，各种生菜水果资源稀缺，倒是海鲜极多，于是松江县那边的贩夫走卒便觎准了营生，倒是赚得很欢乐。

好在早些年官府早在暗中定下规矩，不能太过利。

这个缘故，当然是因为剑魔的缘故。

毕竟是仁宗的弟弟。

剑魔城本来就是仁宗出资所修，顺宗登基后，也没少补贴剑魔城，就是帝登基后，也没对剑魔城使小手段。

否则一座不守大凉律法约束的孤城，怎么可能一直欣欣向荣。

喝着茶时李汝鱼尴尬的发现，阿牧总是在上下打量自己，于是诧异问道：“怎么了，难得怀疑我不是我？”

阿牧噗嗤笑了一声，“你不是你，那你是谁？”

李汝鱼也乐了，想起一事：“当在石庙镇，你被剑气所伤，那华姓圣手说你伤好之后也不能提剑，如今怎么样了？”

阿牧脸色黯然下来，“嗯。”

李汝鱼有些难过，旋即轻声道：“没关系的，我能保护你。”

阿牧眼睛一亮。

很亮。

“真的？”

李汝鱼脱而出：“真的。”

旋即有些后悔，这件事还得先问问小小，不过旋即转念一想，不过是保护阿牧而已，就算小小不同意，自己也能作为朋友保护她啊。

阿牧显然不这么想，脸如山花灿烂，“小心遭雷劈哦。”

李汝鱼一脸黑线，“我说到做到。”

阿牧呵呵。

李汝鱼喝了茶，“你怎么来这里了？”

阿牧叹气，“帝让你回一趟临安，说有事。”

实际上是阿牧养好伤后，听帝说起了李汝鱼千里一剑的事，于是按耐不住心绪，自作主张的来剑魔城，倒是被闫擎追上，转递帝旨意，说让李汝鱼回一趟临安。

似乎是和储君赵祯有关。

阿牧不懂朝堂事。

但有种直觉，也许帝要就立赵祯为储君的事安排李汝鱼，毕竟看帝当下的安排，似乎有意收官内——内之后自然是定储君。

李汝鱼嗯了一声。

如此也好，否则等自己再赶到渝州去，那边不知道打成什么样子了，但多少有些担心，问了一句：“真不需要我赶去渝州了？”

阿牧摇，“不用了，帝请了一位将出世。”

将？

李汝鱼弱弱的问道：“什么将。”

阿牧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大物，临安朝野这边听说他后，好些兴奋得不得了，尤其是那个续修道藏的黄裳，更是大呼，说有此将助大凉，天下平定半年可待。”

李汝鱼有些不信的，“比枢相公还厉害？”

“明显是的。”

“究竟是谁，之前从没听说过呐。”

“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帝和黄裳，都称呼这位将为西楚霸王。”

“西楚霸王？！”

阿牧双手撑在桌子上，没甚兴趣，“管他呢，反正听说打仗很厉害就是，只要能平定天下，管他什么西楚霸王还是东周霸王。”

李汝鱼苦笑。

待空下来，找脑海里那个叫浮生的异问一下西楚霸王究竟是何等天骄。

这位西楚霸王是大凉不曾听过的。

身份呼之欲出。

异。

而且是很厉害的异。

否则帝为何在收官内的时候才请出这位将，明显他有定江山的能耐，恐怕更在枢相公、安美芹和苏晚成之上。

阿牧忽然压低声音，“闫擎还说，让你回临安的路上小心。”

李汝鱼讶然，“小心什么？”

阿牧一脸你很白痴的样子，“小心赵室啊！”

李汝鱼愣住，“赵室还有谁能威胁到我？”

赵骊早死了，赵飒还在蜀中辅助徐秋歌，老臣赵芳德也已经死了，加上早些年帝登基后一顿生猛作，直接将赵室的獠牙拔了去。

如今的赵室已不成气候。

和顺宗同辈的一个没有，全是赵愭、赵长衣一个辈分的宗师子弟，其中真正的赵室直系血裔当然还有，大多是赵德芳那一脉的。

而且大多不在朝堂中枢，也就赵麟父凭子贵走进了中枢。

其余根本无足轻重。

阿牧翻了个白眼，“反正你要小心着些，听说赵德芳去世之前，帝亲自去探望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想来帝安抚了赵室宗亲，否则赵室哪会那么安静。”

李汝鱼颔首，又有些不解，“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阿牧想了想，“闫擎说，帝有意在开春之后立储君，而你曾经是赵愭的书道老师，所以帝似乎有意，让你继续担任赵祯的老师。”

赵愭反了大凉。

但赵祯笃定是未来大凉君王，如此一来的话，李汝鱼将来就是帝师。

加上他现在的成长轨迹，赵室不担心才怪。

赵祯年幼，李汝鱼若是成为帝师，加上帝的一力培养，将来会不会让大凉出现第二个王琨，甚至高于王琨？

毕竟赵祯很难比美帝。

没有帝那般的才华，怎么可能压的住王琨。

那一，只怕李汝鱼比仅仅是权倾朝野，甚至也可能取而代之，就如赵室太祖黄袍加身……这一点，帝不担心，然而赵室最恐惧。

李汝鱼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

有些愤懑，“这是他老赵家的江山，不去担忧天下能否平定的当务之急，反而害怕我？难道他们就如此信任帝一定能平定内？”

简直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