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鱼差点没跌落下马。

小小亦是哭笑不得。

第一次发觉，自己和鱼哥儿单处的时光还是太少了。

不过又莫名的觉得暖心。

一路同行，风雨同舟，有宋词，有嫁衣子，有花斑……嗯，也有苏苏，其实大家在一起挺好的。

小寐的周婶儿睁开眼，笑了。

又假寐过去。

年轻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周婶儿现在只想一件事：什么时候小小才能成为王妃，我谢纯甄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儿？

期待的很！

出乎意料的是，苏苏那辆马车忽然掀开帘子，那个哪怕穿着最普通粗布衣服也是水滴滴般娇媚的子弯腰提裙下了马车，走过来对阿牧道：“换一下？”

阿牧捉狭的笑，“有什么好处。”

苏苏也是捉狭的回笑，“我给你介绍个小儿，要不要？”

阿牧大囧，啐了，倒也是乖乖的翻身下马，将绳子到苏苏手上，“行吗？”

王妃骑马，貌似鲜见。

苏苏呵呵乐了，“我当年纵马驰骋大凉天下时，你还在玩泥呢。”

阿牧无语……

苏苏翻身上马，捋了捋裙子，回首见到阿牧上了马车后，才对李汝鱼说道：“走吧？”

李汝鱼点。

并骑前行，却不知道苏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一言不发。

苏苏却是直接的很，“废话是什么话？”

李汝鱼愕然，“什么废话？”

苏苏笑眯眯的，“你最后和白愁飞说了两个字，看型，应该是废话，所以我很好，像白愁飞这样的，会说什么废话。”

李汝鱼沉默了片刻，觉得不应该瞒她。

从扇面村到如今，无论是面对谁，哪怕是对着安梨花，李汝鱼也没有骗的习惯，既然以前没有，那么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直言不讳，“他问我，作为男，我究竟想不想？”

苏苏斜乜一眼，懂了。

“所以，你其实是和所有男一样，最差也要想个三妻四妾，最大便是成为天下君王，拥有三千佳丽的后宫？”

李汝鱼苦笑，“能不能别这么直接。”

顿了下，“其实白愁飞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苏苏好整以暇，捋了捋鬓发，笑容越发捉狭，“所以，他问的其实是，你李汝鱼作为一个男，到底有没有想过和苏苏那个妖上床，到底有没有想过把苏苏纳为一个妾室？”

李汝鱼大惊，“你都知道？”

苏苏得意至极，“不巧了，在开封无聊时，恰好学过一些唇语皮毛。”

李汝鱼略略尴尬。

不过转念一想，只要是个正常男，遇见苏苏这样的妖子，不想才是有鬼，也没什么好尴尬的，索便道：“所以白愁飞确实问了句废话。”

苏苏顿时花枝颤，笑得泪花隐隐，一脸青楼子戏谑猪哥秀才的，“所以无时，你也曾想过我这身衣衫下的风光，也曾憧憬过与我轻舟漾浅推车？”

李汝鱼大囧。

忽然发现自己还低估了这个。

估计就没有她不敢说的话。

不过也不敢辩驳，毕竟被她说中了，不仅想过，甚至也曾想过颠鸾倒凤的诸多姿势，毕竟，李汝鱼是一个正常男。

而这样的想法，其实早在夕照山时就有了。

苏苏忽然不笑了，扭过看着远方，落寞，低声呢喃了一句，“对不起。”

李汝鱼听见了，而且听懂了。

苦笑着说了一句：“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子，所以我也知道，有些事想想就好，毕竟我现在过的很美，不敢想的更美。”

苏苏噗嗤一笑，“你很了解我？”

李汝鱼点，轻轻拍了拍马，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苏苏已经死了，死在了夕照山，在那个下雪的子，拥抱着岳平川的尸首时，苏苏的心就死了。”

苏苏叹了气，“是啊，死了，都死了。”

顺宗死了，岳平川死了，黑衣文去了东土，帝也去了东土。

当年一起行走天下的五个，只剩下自己一个在大凉。

甚至于帝也是最后才知道，那个扶持赵长衣的黑衣文，就是当年和自己四一起行走江湖的伙伴，于是那段单纯而美好的少年少回忆，便多了一丝谋味道。

从始至终，那个黑衣文的同行，都带着谋意味。

可是……

我还是很怀念啊。

李汝鱼长吁了气，忽然按住腰间锈剑，心思所至，大声信而歌：“我也曾跨东风骑白马，我也曾天上间叱咤，怀一柄长剑，揣二两老酒，走一趟江湖，写半生故事，再回首已是百年昏黄，谁曾记？”

苏苏眼睛一亮，“谁曾记？”

我记得。

死了的顺宗记得。

死了的岳平川记得。

去了东土的帝记得，黑衣文记得不记得，已经不重要。

那段回忆依然还在。

那已经是很美好的事了。

想到这里，苏苏忽然觉得眼前的天空明亮了些，于是纵马飞奔，想要去寻找更为光亮的前方，李汝鱼犹豫了下，回看。

小小没好气的挥手，嘟囔了一句，我家鱼哥儿能不能不要这么废材。

连个寡都搞不定？

我都替你丢脸。

李汝鱼无奈苦笑，倒也心安理得的追了上去。

家有贤妻，幸甚。

望着纵马狂奔的妖媚子，笑了笑，风雨同舟，你，我，小小，阿牧，宋词……说不得还得野望一番，加上毛秋晴和杨黛，嗯，就是杨玉环。

我们一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