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这分明就是睥睨权贵的霸王之气！豪气！真豪气也！真想结一下这位二十八画生呀。”

他身边的搭着他的肩，笑道：“嗐，不是说给这沁园报投文，便能成为这报的同吗？翰唐兄，你可有准备文章诗词啊？若是成了同，岂不是就可以结这位二十八画生了？！”

被叫做瀚唐兄的这位卷书击掌，昂声道：“当然，我早就备好了文章。这位陈仲甫所言，实乃滑天下之大稽！肆觐之礼立，则朝庭尊；郊庙之礼立，则心肃；冠婚之礼立，则长幼序；丧祭之礼立，则孝慈著；搜狩之礼立，则军旅振；享宴之礼立，则君臣笃。这厮却要做什么？他居然要推倒孔夫子的礼教！看我不写一篇文章来骂死他！”

一圈书生里，多数在附和他，只有边角站着的一个矮小抱书的书生摇了摇。

“观礼兄你摇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不同意翰唐兄说的话？”有在拱火。

那矮小书生忙摆手摇道：“非也非也。”

“非也？那你摇是什么意思？”拱火的还不止一个。

这书生见搪塞不开，便垂着说道：“如今我端朝内有天灾战数十年，外有突厥回鹘虎视眈眈……私以为，这位仲甫兄这文中有一句，实乃辟。”

“哪一句？”

“哪一句？我来看看。”

一群便凑过去看那书生手指着的那一句。

“身遵新陈代谢之道则健康，陈腐朽败之细胞充塞身则身死；社会遵新陈代谢之道则隆盛，陈腐朽败之分子充塞社会则社会亡。”

他小声地念完，然后抬，略有些畏惧地看着那翰唐兄说：“朝廷昏庸无道，玩弄权术而藐视黎民，吾辈读书明礼又有何用？连考取功名都缺了那问路金八百两！何不如思索变通救世之道？”

说到后面，他眼眶发红，垂在身侧的右手不动声色的盖住了衣摆的补丁。

在场的诸位，就没有能出得起那问路金的。

原本喧闹的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下来。

那句话之后的文字更是发省，书生看了一眼怀里的课本，突然面色一厉，将这厚厚一本书掷在了地上。

“这四书五经于我又有何用？仲甫兄说得实在是好啊！循斯现象，于身则必死，于社会则必亡。”他目眦欲裂地扫了一圈身边的同窗，一字一句道：“于社会则必亡啊各位！若是国，若是那塞外铁蹄踏我山河！那必将是间炼狱！”

靠在窗边看了全程的丁酉海嗤笑了一声，将手中新刊抖了抖，说：“这些个书生就是矫，一个个有衣穿，有饭食，被全家供养着不事生产，却又求出路而无门……要我看，不如回家种地，尚能得一粟一米。”

“说得好。”林宇屏笑着抚掌道：“这些书生文不成武不就，便真到了那塞外铁蹄关时，只怕也是一无是处。”

武林中就少有能看得起这种酸腐文的。

安静了许久的秦艽突然抬眸看着李照说道：“这新刊面世，必定会遭到那些世家们的反对，明空，你可有做好准备？”

准备？

如今端朝经济有三分之一在李照的手里，覆盖全国的通信网格隶属沁园客栈，那些盲目自大的世家若是对沁园客栈下手，她就能让他们尝到搬起石砸自己脚的滋味。

阮素素端着粥过来，柔声问道：“照儿，饿不饿？要不要先喝些粥垫垫肚子？”

“好。”李照笑眯眯地点了点。

喝粥不误议事。

松无恙通读了一遍新刊之后，倒没有表示出什么有关新刊文章的想法，而是对李照说道：“阿姐若是想要救世，便得狠下心来，杀几个反对的世家家主，以儆效尤。”

“倒也不必直接下杀手。”李照舀了一粥，咽下，说道：“如今我开设育幼院，开设学堂，招揽同撰文，是希望这新思想能在们心中萌芽。至于世家贵族……这一风气本就是会扰他们的既得利益，若是他们肯妥协，我自然是敞开门欢迎，若是不妥协……”

咚——

一声巨响。

街两个持剑的江湖士一脚将那几个书生给提到了摊贩们沿街摆着的推车里。

“酸臭。”那剑客唾了一声，提脚欲再踹过去。

两个书生却是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直接飞扑上去拦腰抱住那两个剑客，中喊道：“殷州府衙离这儿不足百米，阁下是要当街打，违法纪吗！”

剑客沉肘打在书生的背上，恻恻的说道：“我家主子说了，凡是见到这拿着沁园报新刊的，那就得往死里揍，揍死一个，纹银百两！哈哈哈哈——”

书生吃了剑客这一肘子，鲜血，眼中却生了厉色：“这天下是你主子的天下吗？管天管地，还想管我们翻阅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