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他抬脚踹飞一具没了脑袋的尸体,踩在正往下倒的尸体上,拂衣过去便挑了那逃跑之
的后心。
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李照想着,扫了一眼自己身上东一道西一道的伤
,在觉得刺痛的同时,还有些不适。浓郁的血腥味伴着一
恶臭弥漫在空气中,充斥着她的鼻腔,叫她的大脑也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
正当她连连朝后退着,觉得不太舒服,想要喊一声海叔时,她脚下土地突然传出了有序的震动声。
军队?
她抬眸看去,果然就看到了远处快马加鞭赶过来的季百里。
沈默月一瞧这李照的援兵到了,登时连点数下,闪身到了孙翊青身边之后,一剑刺在了他心窝子上。
灭了
,又得了密旨的下落,他也就没必要再继续待下去了。趁那大队
马还没过到近边时,他于
群中游走,不声不响地就摸到了坛娘的身侧。
“啊——!”
坛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在这
糟糟的战场中并不显眼的尖叫声,随后就被打晕,连同她怀里的孩子一并被沈默月扛走了。
李照很想吐。
她无论看向哪儿,都只有满目的鲜血和碎
,这些场景落到她的眼里,与她方才见到的那老
孩子的景象
叠在一起,叫她心脏不住地收缩。
没有谁可以始终做到铁石心肠。
绕是丁酉海,也不行。
他杀得疲惫不已,再看到不顾一切冲上来的老
时,便有意躲闪了几下,却叫那老
一钉耙砸在了手臂上,登时血流如注。
“我砍死你!砍死你这狗东西!”几炷香之前还一脸恬淡的老
此时已经满脸恨意,他的儿子,孙子,皆倒在了血泊之中。
为什么啊?
凭什么啊!
这群厉害的贼
怎么就寻上了他们这世外桃源啊?!
老
一钉耙敲完,身子颤颤巍巍地晃了几下,尔后他怒目瞪着丁酉海,双手紧握朝上一抬,想要给自己面前这男
再来一下。
“海叔!”李照咬了咬舌尖,强打起
神掠身过去,一剑将那老
的手给挑开,随后赶紧撕了衣摆一角下来,帮丁酉海缠上伤
。
而这时,季百里已经带
赶到了。
“主子!你可还好?”季百里振臂一挥,令身后德胜军散开摆阵应敌,将山匪与李照和丁酉海二
分开,自己则翻身下马,赶紧摸出伤药跑了过去。
李照摇了摇
,扶着丁酉海往一旁走,心里还惦记着地上的孙翊青,说道:“把
——”
字都后的话被她咽了下去。
地上的孙翊青胸
被开了个大
,血流如注,俨然已经是没了生息。
“算了,点一下剩下的
,愿意束手就擒的,先不杀,留作拷问。”李照蹙眉清出了一
气,接着扫了一圈四周,果然是已经找不到沈默月的影子了。
季百里应了一声,将伤药放在李照手上,赶忙过去下达指令去了。
整个都崩岭不过四五百
,如今死伤过半,剩下的以手无缚
之力的老弱
孺巨多。可偏偏就是这点老弱
孺却是最为决绝,宁死不屈,哪怕身边的山匪们有好些都已经放下武器投降了。
“武器上有毒……”丁酉海垂
将自己手臂上的污血吸了出来,狠狠地吐在了地上,“这毒不厉害,就是有些晕
晃脑的。”
李照哦了一声,敛眸坐在地上,瞧着那群依旧在喊打喊杀的
们,有些难以理解地说道:“若是他们知道自己平
里吃的是什么
,会怎样?”
可她想了想,却又摇了摇
,说:“算了,就这样吧,做个恶
也没什么不好。”
尘埃落定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原本德胜军将这点
给剿灭了是不成问题的,但李照的令一下,便只能先以怀柔行事了。
等到都崩岭全部的
都被扣下来之后,李照这才上前去,站到季百里的位置,对一个个瞪着自己的老弱
孺说道:“今
是你们运气不好,落到了我手上,眼下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是做我的
隶,随我手底下的军队去西北开荒……二,便是留在这里,生做都崩岭的
,死做都崩岭的鬼。”
她体内毒
未散,
还是晕乎乎的,所以声音也不算大。
但在场的所有
已经听了个仔细了。
投降便能活。
好些
瞄了一眼地上随处可见的残肢断骸,瑟缩了几下,选择了投降。
也有不愿意投降的,多为老
,且不等李照下令,他们就毅然而然地撞上了身侧德胜军手里的刀剑,自己给了自己一条路走。
有少年在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吼着:“你凭什么掀了我们的家,还要我们当
隶?我们不当!娘——我们不当!”
他一哭,其他年纪小一些的,便像是被感染了
绪一般,跟着哭嚎了起来。